燕挽看到自己拴在树荫底下的马匹,翻身骑上。

宁沉原想共乘,谅及他此时因祁云生伤心,按捺不提。

一行人回到京都,燕母也是吓坏了,在府里望眼欲穿,见燕挽回来,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不敢多问半句,唯恐刺激了他去。

燕挽却对她道:“母亲,我想去蓝府看看。”

蓝母逝世,于蓝佩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上辈子蓝佩决然偏激至那个地步,皆由此起。

燕母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自是颔首:“好,那你早去早回。”

蓝母已经下葬,蓝府此时应是闭门谢绝见客,也不知道蓝家主肯不肯让燕挽见蓝佩。

燕挽已经去了。

蓝夫人之死令蓝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马车哒哒在蓝府门前停下时,白幡还未撤,路过的行人表情都很是忌讳。

燕挽带着福顺上去敲了门,门开小童朝外探出头,见是燕挽态度不喜,正欲将门关上,燕挽抵住门掏了一锭银子给他,十分好脾气的道:“我想见你家公子一面,麻烦通融一下。”

小童看了那银子,纠结着眉头犹豫了许久,说:“好罢,但我把话说在前头,公子他未必有心情见你。”

因着这场丧事,他家公子好似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整个人极其阴郁,昨晚还跟家主吵了起来。

要知从前蓝父如何打骂他,他都是不还口的,如今彻底没了温顺的影子,今早还以蓝家嫡长子的身份开了一场全族议会,让全族族亲当众站队,就连下人都隐隐揣测到,这蓝府未来的天怕是要变了。

蓝父摔了桌椅板凳,怒骂他不孝,蓝佩却只微微一笑,无甚愉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父亲若觉孩儿不孝,可将孩儿逐出家门,以后孩儿便与蓝府没有半点干系,改从母姓,姓云名九思。”

蓝父还未出言,族中一干亲堂长老们眼皮一跳,纷纷出言制止:“万万不可,九思乃是我蓝家之人,怎能归于云姓,你父亲平日对你管束太多,是他不对,毕竟你也是做官的人了,深得陛下信任,身上时常带着伤,着实不好看,放心罢,以后我们为你做主。”

蓝佩一一扫过他们,缓缓的勾起了唇。

那笑容亦不温和,只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