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碗做好送到元春大郡主跟前,燕挽亲自喂,元春大郡主却非要自己吃,端着碗颤抖,送了一勺到嘴边。
燕父替她在下面托着底,道:“母亲,慢点……”
元春大郡主停了一下:“云慎怎么还没回来?”
燕挽说:“兄长他马上就回,马上就回了,祖母您再撑一撑。”
元春大郡主又吃了一口,眯起眼道:“我生下来时不足月,一直体寒,父王不准我吃冰,夏天才许喝一小碗,嫁到燕家,你祖父也不准我吃,现在我终于能吃了,冰碗真好吃啊……”
燕挽鼻尖泛酸,眼圈发红,连声道:“祖母你尽管吃,还有,想吃多少有多少。”
元春大郡主却叹了声,说:“吃不下了。”
燕挽正要替她接过手中的碗,她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呕出一大摊血迹来。
手中的冰碗无力掉落在地上,摔出“哐当”的响声。
冰水流了一地,迅速的般蔓延,元春大郡主栽倒在了床上,不理人事。
“祖母!”
“母亲!”
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寂静长夜。
天上哗哗下起了雨,窗外有雷光闪过,却无雷声。
……
雪白的灵堂中央放着一具棺椁,周围挂满了白幡,依习俗停灵三日,亲友吊唁。
冷风刮进灵堂中,吹得火盆中纸钱的余烬飞舞,燕挽披麻戴孝,神色平静,接近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