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舟一贯是“师兄说的都对”,对沈微雪的决定没有异议,只担心沈微雪独自一人在外有危险,一撸袖子就想收拾收拾跟着一块去,被沈微雪温和却坚定地拦住了。

他劝了一会,见沈微雪始终不改主意,才担忧地止了声,片刻后又道:“那师兄带着传讯玉牌,我们常常联络。”

沈微雪颔首称好。

顾朝亭想得要比谢予舟多,他等小师弟离开后,才斟酌着开口:“微雪师弟,你这次离开……云师侄该如何?”

他心思细腻,多少感受到沈微雪身上细微的不同寻常,似乎和云师侄有关。

不过师弟的私事,他不好细问,只能含蓄地提一句。

沈微雪沉默了。

半晌,他才沉沉舒了口气:“我会与他说,去药王宗休养一段时间的……剩余的,还请师兄替我周旋一二。”

顾朝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许久后才淡淡道:“师兄不会过多干涉你的决定,只是你记得,不管何时,凌云宗都是你的家,我们……总是会站在你身边的。”

顾朝亭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自称过师兄了。

沈微雪朦朦胧胧中浮现这个念头,忽然觉得心里酸楚得厉害。他轻吸一口气,将这难受的情绪压了压,才点了点头:“好。”

……

这段时间正逢雨季,阴雨连绵,天阴沉沉的,常常是连着几日都不见放晴。

沈微雪离开的这日也不例外,雨下了一夜都没停,甚至有愈下愈大的架势。

云暮归一手撑着伞,站在沈微雪身侧,灵力运转,支起屏障,隔绝了飞溅的水珠,一手扶着沈微雪的手,扶着他上了马车。

“师尊。”云暮归的声音有些压抑,沈微雪听得心尖一颤,抬眸望去,恰恰撞入青年幽沉眸中,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感觉像是瞧见了一抹藏得很深的委屈,云暮归道:“保重。”

“阿归保重。”沈微雪长睫轻轻颤了颤,旋即松了手,转而在云暮归手臂上拍了拍,状似随意道:“只是去药王宗小住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阿归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