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子在他眼里也就不再是单纯的巨款,而是一份新的希望。数年苦熬的痛苦袭上心头,过往望不到希望的凄苦日子历历在目,而今早已放弃希望的转机突然降临,掌柜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他更是惊喜欲狂,疯疯癫癫了半天才冷静下来。掌柜抖着手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但脸上的神情还因为过度高涨的复杂情绪而处于扭曲之中,他双手合十向着大门口的方向拜了拜,“好人啊……”
愿神佛保佑于你。
棠明辉身上没有凡人能用的丹药,便只留下了金子。岛上有座金矿,钱这方面他不缺。
他没急着离开,先在城里四处逛了逛。肉眼可及的荒凉,一片愁云惨淡之象,不见过去的繁华。偶尔几个行人也是步伐匆匆,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城里氛围沉重又压抑,很少能见到年轻力壮的青年,大多是老人妇人以及幼童。便是几个幼童在街上出现,也不能带来半点欢声笑语。
棠明辉耳聪目明,他在城里行走的时候听到城中人讨论说将要开始新一轮强制征兵,要么出人要么出钱。家家户户都在愁这件事,以现在的形势而言,参军无异于送死。
但想免了参军的金额也极高,很多人家若是交了这份钱,未来一年吃饭都成问题。
棠明辉心里头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边走边沉思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小伙子,要不要来碗热茶喝?除了茶还有热酒,大冷的天可以暖一暖身子。”
棠明辉顺势停住,他转身见说话的老大娘穿着厚厚的棉服,又回想起一路见到的人各个穿着冬衣。他这才恍然意识到现在是冬天,自己一身单薄的衣物和他们格格不入。
老大娘眼角、额头到处都布着条条沧桑的皱纹,她提着茶壶的手上也是条条褶皱,手指又红又肿,皮肤上还满是皲裂的痕迹,无一不诉说着她的操劳与辛苦。
她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见棠明辉没吭声,她目露乞求,强笑着结结巴巴道:“我们家这水是上好的泉水,清、清澈甘甜。茶是陈年普洱,酒更是存放千、千年的好酒,香的很。喝过的就没说不好的,小伙子要不要来一杯尝尝?价格公道实惠。”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磕磕巴巴现编的,旁边同样支摊卖饮水吃食的年轻娘子闻言立马插嘴道:“小兄弟别听她瞎说,全都是她瞎扯的。真要是那么好的东西,哪有卖三文钱的?不如看看我们家,我们家可比她家实诚,不乱吹牛,品质保证上乘。”
老大娘羞愧地涨红了脸,“你、你……”
她指着年轻娘子半天说不出话,年轻娘子泼辣道:“你什么你啊,做生意不讲诚信还怕人说?我看你儿子就是因为你说谎遭了报应,现在才会重伤躺在床上下不来。”
老大娘气地捂住胸口,吭哧吭哧喘不上气,边喘着粗气边跟她吵,互相翻彼此的老底。
这出闹剧看的梅涯九不耐,若非不能干扰小徒弟的行动,他早催着棠明辉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