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地自己伸手摸了摸,夸道:“可以啊,杨兄弟,你手艺不错。”
是啊,第一回 ,已经很棒了。杨榛给自己鼓劲,拆了。“再来一次,这次肯定扎好了。”
又弄了半天,总算成型了,插上树枝,左看右看,不错。把胡地的身子扳过来,仔细看,终于有点满意了。
他自己没注意到这样子有多暧昧。胡地粗枝大叶,自然也毫无察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杨榛身后炸开:“你们在干什么?!”这声音太熟了,是陈瘦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胡地傻愣愣地站着,头上还插着那根树枝,颤颤的,十分可笑。
陈瘦石面上布满严霜,盯着杨榛,咬牙切齿道:“畜生,你在干什么?”
胡地不知道陈瘦石为什么那么生气,可是他感觉到那股怒气要将自己吞噬了。“大,大人......我们,杨兄弟他......”
陈瘦石暴喝:“让他自己说!”
杨榛也不明白,可他知道陈瘦石在发怒,就算他答应胡地去倚翠楼玩,陈瘦石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
可是,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初来乍到,不会梳头,所以拿胡地练手。那样岂非暴露了自己?
他斟酌着措词,小心翼翼地道:“主子,属下......和老胡来这里除草。”
“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陈瘦石挥起手,杨榛已经感觉到掌风刮到他脸上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
陈瘦石几乎气晕了,一个窝心脚踹上去,将杨榛踢得飞了出去。杨榛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爬起来跪好,低声求道:“主子,是属下的错,要打要骂,属下一人承担,请您饶了老胡吧。”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只是替胡地梳个头而已,难道这坏了什么规矩?
陈瘦石喝道:“胡地,你走!”
胡地连忙跑了,不过慌乱中没忘带上他的束发巾。
陈瘦石居高临下地盯着杨榛,眼睛里风起云涌,不知道在想什么。“滚过来!”他喝令。杨榛跪爬过去,唯恐再挨打,低垂着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偏偏陈瘦石不放过他。
杨榛想,豁出去了,让他打吧。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
“主子,您......您怎么没休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陈瘦石笑了,不过笑得很冷:“我若休息,就看不见这出好戏了。”顿一顿,他俯下-身,用手指掐住杨榛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你和胡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你知道你刚才替他梳头的样子像什么么?”
杨榛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难道陈瘦石怀疑自己跟胡地......?
他差点笑出来,可是下一秒,又恨不得哭出来。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让他怎么说?
“说实话,我就不罚你。”陈瘦石那双眼睛像能洞穿一切似地盯着他。
实话?什么实话?杨榛脑子里很乱。难道陈瘦石怀疑他了?不会啊,自己没露什么破绽,没理由。
还是说,他要自己承认与胡地的关系?
“冤枉啊,主子!”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脸面了,一把抱住陈瘦石的手。那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快把他下巴掐断了。“主子,属下是个直男......”他完全混乱了,语无伦次道,“属下跟胡地清清白白,刚才只是好玩......属下才认识他,怎么会......?”
说到这儿,一阵委屈涌上心来,他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陈瘦石倒愣了,没想到杨榛会哭出来。这么大个人,哭得稀里哗啦,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他站起来,沉声道:“收起你的眼泪!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跟我回书房去!”
杨榛一路恍恍惚惚,跟进书房,仍然傻呆呆的。下巴上铁定已经青了,很疼。他笔直地跪下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