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没人管了。
后来他继父肇事逃逸给他留了一屁股债。
除了上学,他每天晚上都推着摊煎饼的小车和城管打游击战,从气喘吁吁到身形矫健。有时候为了争摊位,难免还会动动手松松筋骨。
他就越发健康了。
大概是觉得没资格生病。
所以这一次来势汹汹的高烧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脑子里的逻辑就像是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混乱到打结。
他觉着自己能生病,那就是一种特许。
他可以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不起来,可以抱着被子装哭。
这样他妈妈就能给他做芝麻油炒鸡蛋了。
徐伊甸很清楚自己生病的流程。
比如现在,眼睛滚烫滚烫的胀着疼,眼皮都没力气张开。
他一咽口水,喉咙就想被撕裂一样,疼得他想哭。
肯定化脓了。
“嗓子疼……”他蜷着身子小声哼哼,“妈,我嗓子疼……”
他妈没搭理他。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他妈整天抱着手机跟别人发短信,不看他病得厉害,顾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