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祥的确是不会突如其来的改变自己一贯的目标。
许南音去德国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情绪都很不好,明显的事务所的同事都能感觉到。原先只是很少说废话,那段时间除非必要的交谈,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上演默片。
那时事务所受理了一个官司,在他看来那些当事人的说辞和那些宣称有利的证据,简直就是漏洞百出。那份案子根本就不应该接手,他们内部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命运的转折点来的总是那么的悄无声息,第三视角这种事情也只会在故事里出现。然而,那天就像个意外接踵而来怎么也停不下的一天,就好像一切对你而言有力度的事情全部在那一刻堆积而至,就为了改变你行走的方向。江一祥原本应该经过每天的必经之路,却因为道路封锁而不得不绕远路,原本昨天就该加油的车,却因为接连的忙碌而忘了,导致车不应该停在半道上。
全市的交通事故发生的概率接近百分之二十三,其中死亡率占百分之五,这样百分之五的概率就在那天当着他的面发生了。一个生命的流逝,对于陌生的人来说就算难过也不会有多么深的痛楚。江一祥亲眼看着惨烈的一切发生,五个人,有四个人几乎在刹那丧生,他甚至没来得及拨出救护电话。那个在瞬间被父母推出来的小男孩,就算他不是医护人员也看的出来小男孩当时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有多辛苦。小男孩的鼻腔被持续不断涌上来的鲜血堵住,所知道的那些浅薄的急救知识根本无用,他连创伤在哪都一无所知,只能无力的握着小男孩鲜血粼粼的手,他甚至都不敢搬动他。
江一祥已经可以听到救护开近的声音,小男孩脸已经被血糊住了,气息微弱的呻吟了一声,“哥哥,我好痛,救救我。”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连粗重的呼吸都停止了,好像那一句话用尽了他仅剩的生命。救护车下一秒就到达了,他没有等到。这起事故里他是一个旁观者,但是江一祥自己知道,他曾被一个生命期予厚望。
好像那些所有蓄势待发的准备,就是为了在这一刻改变。他也曾试想过,多年以后他是否还会这样坚持本心。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他同时也相信,他因纠结或争论而耗费的时间会越来越多。他不想这样。并非一些事开始变的无意义,而是他想要选择另一条道路。生活中不尽然非黑即白,但生命不是消逝就是被拯救。
许南音靠着江一祥的肩膀,听完后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警长跳上沙发窝在江一祥的怀里。她才露出一个笑容感叹道,“看来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江一祥垂眼看她,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笑了笑,“没有不得了,当时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或许是因为承受不住那么沉重的请求,又或许是感觉对一些事厌倦了……”
许南音撑起身子和他齐平,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融,“也许原因很多,但是你确实是想救人。真神奇,你的人生中总共发生了两间意外的事,最后都很成功的影响了你。”
江一祥睫毛很长瞳孔很深,他抚了抚近在咫尺清秀漂亮的面孔。许南音含着笑意看着他,江一祥眼睛变得幽深里面一片水光,让人忍不住溺在其中。他缓缓的低头吻在许南音的翘起来的嘴角上,学着她的语气,“谁说不是。”
许南音缓缓闭上眼,感受不同于自己的触感和温度。她的手放在江一祥的胸前,那里跳动激越,就像自己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一样难以抑制。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干脆把你转正算了。”
“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