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祥不禁眯眼,许南音发觉自己回答太过敷衍,想要临时补救一下,“要不你给它织件衣服,这样说不定会好些。”
江一祥看了她一眼,许南音领悟过来,帮他出谋划策,“你可以让你的女朋友给它织,”若他的女朋友也不会,“会织的都可以。”江一祥回答的模棱两可“没有。”
许南音也不揣测这个没有是指没有女朋友,还是没有认识会织的人,她起身将猫咪放到他怀里,“那它就可怜了。”
江一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你还有事?”许南音点点头,趁着江一祥还没张口说出接下来的话,她先笑着说,“这么久没见,今天这么巧碰到应该是请你吃个饭,但我还有事,不如下次我们约个时间我再请你。”
这话骗人都没诚意,江一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突然就浅浅弯起一笑,凌厉的眉目化开,那份若有若无的冷漠疏离也弱了不少,许南音提高警惕,他收起笑意,反而很配合她,顺了她的意思接口道,“好,那我先走一步,下次见。”
许南音习惯性扬起笑脸道,“再见。”
两人也不约时间确定,也没有互相问对方的信息,许南音就这么空口白话毫无诚意的约定了下一次见面。她出国后号码换了几个,连林宁她们也是在回国后才知道,更何况其他。
许南音最后带走了那只黑色的猫咪,看护小姐好奇的问为什么,许南音解答她的疑惑,“有经验好办事,还有,”她看了眼一脸冷漠的坐在一旁的猫,睁着碧色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这神态和傲娇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眼熟,许南音笑得灿烂,“这只猫比较和我的气场。”
看护小姐看了看一声不吭的猫,再看了看笑得正灿烂的许南音,到底哪里和气场了?
她又再次做了这个梦。
红色的没有源头的灯光乱晃着,她睁不开眼,只朦朦胧胧的看到有许多车停在前面,她想过去却浑身僵硬动不了。有警笛声,急救车的声音响彻耳际,她在梦里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仅凭着模糊的画面四处乱走,突然一失重,再睁开眼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咖啡馆三楼的窗边,侧过脸就能看到窗外的夜景,马路旁有一排白桦,被路灯照得失了颜色,再往前看去就是一幢幢房子,零星的有些灯光,紧拉的窗帘上有人的影子来来回回地走,她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她好像在等谁,那人没有来,她好像开始有些莫名的烦躁。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莫名的开始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发笑,她已经分不清她的情绪。
许南音睁眼,没有拉紧的窗帘透进一丝亮光,室内还是一片黑暗,她坐起身揉了揉头,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脑袋里好像有锯子拉扯着发出粗响。她开灯起来,倒了杯温水,搁置一旁的全身镜照出一身睡衣的她,长发蓬松凌乱的披散在肩上,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幽深的眸子,在女性中算中等的身高。
在国外也不是没有人追她,只是她都对他们没感觉,她一向觉得自己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对自己或对他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已经在一起,如果彼此感到不合适她也是可以停下来,没必要守着虚无相互折磨。就算开始不习惯她也能够做到慢慢习惯,她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
寂寥无声的深夜就像细菌的培养皿,一旦落下就会开始疯长,直到占据全部的空间。许南音强行打住了思绪,心底有东西在意图复燃,她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国外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差,至少没有那么多让她胡思乱想的事。
许南音下课正准备回家,就接到周程的电话,“告诉你一个消息,梁语声来找我了。”
她当时正在下楼,闻言一脸幸灾乐祸,路过的学生忍不住回头看她,“是个好消息,她是去找你旧情复燃的?”
周程说,“不是,她是来道歉的。”
许南音摇摇头,这么久之后突然良心发现,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周大公子,这道坎你也该跨过去了,遇人不淑没什么可丢脸的,我不会笑话你。”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人真的很不惹人喜欢,”周程语气僵硬,这是他被人踩痛脚后不悦的反应,“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再纠结。”
周程这个人是典型的女士可以任性,而男士绝对要绅士的人。所以就算当初梁语声欺骗了他的感情,他发现后也只是分手了事,就算梁语声表现的那么无情他也保持着他一贯的绅士风度不与她计较。其实要论起来,周程的大男子主义倒是为他们两之间减少了不少的矛盾。她很有自知之明。
仔细想起来她和周程之间的友谊来的很奇怪,因为他们原本是两看相厌。时间没有充分消磨所有,它只能让大部分的情绪变淡。周程是以一个狼狈者的形象闯入她的行程里,要让她形容就是,她意外的发现一只高傲美丽的白天鹅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挣扎在泥潭里。许南音的第一反应是毫不掩饰惊讶表情的同时努力憋住喉咙里涌上的笑意,估计就
是当时她的这个反应太落井下石,才让周程违反自己的一贯作风记恨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