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大厅空无一人,外面漆黑一片还在下着雪,一层一层地将这座城市的喧嚣埋藏,许南音半张脸缩在大衣里坐在候机室的休息椅上小憩,帽子罩到眼下挡着休息室里太过明亮的灯光,脚边是她整理好的行礼。没有多少,就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她在这边待了近四年,到头回去了也就只有几件衣物,一个值得带回去的纪念物品都没有。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抬了抬帽子,拉下衣领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手表上显示凌晨一点五十,还要等一会。开始有人零零散散的走进候机室,多是金发碧眼,每每瞧见她窝在这里都要多看上两眼,许南音笑了笑,到底是异国他乡。
许南音又小昧了片刻,迷迷糊糊中想到下次还是别买这个点的班了,她还是不太能熬夜。再次醒来时正好听到登机的消息,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整理好衣服就拉起箱子。几个外国人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她冲他们礼貌笑笑就拉着箱子离去。飞机起飞,划过凌晨的夜空,带起两条绚烂的光带,直达天际。
许南音俯瞰了会城市的斑斓灯火,收回目光时瞥见窗户上倒映出她的脸,这张脸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若真要仔细细究也就是褪去了以前那种青涩,她冲自己笑了笑就带上眼罩补觉。路还很长,现在需要好好养好精神,免得习惯不了时差。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给她上毯子,轻轻的掖了掖。她睡意一下子没了,睁开眼,就见空姐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是她不小心弄醒了她,许南音没在意笑着说了声谢谢。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轻叹,醒着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漫长难捱。她抽出飞机上为方便客人而放的便签,扭开笔就在上面开始涂画推演,这是她最后一堂课上教授给她出的题,问题很简单,答案也很直白明显,就是其中致使这个事件产生的原因太多太繁杂,她怎么也确定不了哪一个才是致命关键。事情明明看的清清楚楚,逻辑清晰也没有问题,是她忽略了什么致关因素吗?
她闭上眼在脑海里慢慢推演,不知不觉她又睡了过去。有人从过道急急走过,带起一阵气流,摊在隔板上的纸就被带起轻轻飘落在地上。一只修长的手拾起,看了看,就放回隔板上。许南音的手轻轻搭在笔上,笔尖抵在她的食指上,留下一团墨迹,那人迟疑了会,就将笔抽出来盖好,稳稳地放在纸片旁,见它不会滚落下去才放心的走开。
许南音被一阵强光照醒,睁开眼就看到一片艳阳天,她到了。
机场里人头攒动,她拉着行李箱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那个英俊的男人,难得穿的那么休闲,“周程,”她冲他打招呼。周程看到她,接过她的行李,“你就这么点东西还要我来接机。”
许南音笑着说,“你的时间比金子还宝贵,难得有浪费你时间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周程笑了一下,领着她往停车场走,“你不如直白一点,你这是近乡情怯。”
许南音摇头叹息,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应该说请随意。”
周程不赞同道,“这话对你说简直是浪费。”
车开出机场,一路的高楼大厦,许南音坐在副驾上看着没有一点变化的城市,周程问她,“你是打算在这座城市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