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赵言果真将一大盒子的胭脂水粉都赠给了安素阁的姐妹们。而当若兰接过赵言递过去的小锦盒时。据素若说。她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极了。待知晓是沫瑾送予他们的之后。又红极似火。变得着实之快。
亦是后來素若同她说的。说是在沫瑾与那林温在胭脂铺门口说话之时。她像是隐隐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只是街上人來人往。她未能看个真切。故而也未与她提及。
故而。沫瑾便猜测。会不会是她抢过胭脂盒时。让李旭给瞧见了。还道是她喜欢那家店里的水粉。故而才买这么多來赠她。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未在她脑海之中多作停留。因是她觉得依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实不足以到送礼这般情深意重的地步。继而。她也未去多想。
这几日。怜儿对安素阁的生活好似已慢慢适应。前些日子还需赵言和若兰等人于清晨将她往前头的铺子拽。到如今。她能自主自发的前去帮忙。
她这一改变。着实让沫瑾欣喜不已。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好起來。也许不用多久。怜儿便能正常的与旁人交谈了。即便是同男子。
赵言也因此而颇为得意。渐渐地反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來了。
“我说你要不去外头走走吧。整日呆在房子里也不怕发霉。”
一大清早。赵言便到了她的房里。看到她正坐在妆台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着墨发。径直走到妆台旁。推开了旁边的轩窗。而后转身靠在窗台旁。双手环胸望着她说着。
沫瑾抬头望了她一眼。笑了笑:“外头也沒什么好逛的。看來看去的都是人。我又何必再去凑这份热闹。”
说着。梳发的手突然一顿。微撇过头看着她:“于其到外头闲逛。你还不如让我去前头帮忙。前些日子你说我的身子还未好。不让我去做帮手。如今你看我生龙活虎的。总沒什么好说的了吧。”
赵言抿紧唇瓣。而后缓缓地点点头:“嗯。也好。前头人多。你多同人说说聊聊也好。总好过一个人闷在这里。”
难得的是。赵言今天沒有反驳她这个提议。让沫瑾微微有些意外。不过。她也觉得此回赵言也是寻不出别的借口了。
于是。沫瑾梳洗。吃了早饭之后。便去前头的铺子里帮忙。
赵言自然也未让她做什么活计。不过是让她站在柜台后。将那些客人点的酒名。要了多少一一记下來。
这活计原是秦尧的。不过这几日他同若兰一道儿带着怜儿。如此一來。他不止要留意怜儿。还要记帐。难免有些顾此失彼。此时來了个沫瑾。自然都交给了她。秦尧也好专心看着怜儿。
许是因为秦尧是自己人吧。怜儿对他已沒有太大的反应。这也让沫瑾看得心生欣慰。嘴角的笑容挂了一整天。不。反正她一看到怜儿慢慢地开始接受安素阁的众人。到慢慢地敢在秦尧的陪同下将酒送到桌旁。她的笑意便未见消失过。
以前。她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只晓得看书识字。而今在这迎來送往的安素阁。听着四面八方的人都聚在此地。天南地北地说着各方奇事。到也觉得新鲜。
慢慢地。她熟了手。还能趁着空闲的时候搭把手。送送酒水之类的。而她日日出现在店内。一些时常來的熟客便与她熟识了。偶尔还能寻她说说话。而她。亦能从他们口中听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
此情此景。看得赵言连连笑言道:“沫瑾。我看你比我还会做生意呢。你说说看。如今來咱们安素阁的。有多少人是冲着你來的。”
彼时。沫瑾正站在柜台后。把秦尧将将报上來的一笔帐记下。而赵言欠身靠在台子旁。一手嗒嗒地敲着台面。一边慵懒地说话。
沫瑾记下最后一个字。搁下笔抬起头冲着她笑了笑。边顺着颈侧的长发。边说道:“别说得我好像是卖笑的。你这是觉得自个儿酿的酒沒那么好吗。”
赵言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咱们这酒若真难喝。便是你们一个个长得貌若天仙。我看他们也不会踏进來一步吧。”
“那不就是了。”沫瑾斜眼睨了她一眼。
“对了。我前日在临街买了幢宅子。咱们这酒窖实在不够用。这天气又一日日的热起來。所以……”
“好了好了。这种事儿嘛。你就不用同我说了。”沫瑾扬手打断她的话。“你拿主意便好。我又不懂这些。反正你只要让我们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便成。其他的。由着你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