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则希望让他看到我的努力,包括我对他的感情、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说没有想得到什么未免太狂妄,但如今解开禁制的行为确实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至少……能以最真实的自我面对所爱之人。”
这个答案让刽子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诺拉荻,和那个半精灵在一起了?你觉得她们两个相爱吗?”
“感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没有资格置喙,但是除了诺拉荻之外,叶不会对任何人露出那种温柔的目光。”表面上看完全是诺拉荻在粘着叶,但艾尔其实更能感受到叶的心意,这或许也是精神魔法的功劳吧。
“这样啊。”刽子手长叹一声,里面尽是些说不清道不尽意味不明、连本人都不一定说得明白的复杂情绪:“真没想到她竟然碰上这么多巧合走上了这条路,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命运在操纵着吧。”
“命运是由神灵来掌握的,又何来命运一说。”身为尤莉的队长,艾尔对命运之神还算稍有耳闻。本来他对此的态度属于不置可否,但是刽子手这么形容诺拉荻就让人有些不高兴了,才稍稍反对了这么一句。
“命运可不是由神灵来掌握的。”岂料刽子手却平静的摇了摇头:“你所知道的命运之神的职责只是防止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被外力破坏,并不能修改或者决定他人的命运。”
“原本的命运?我们的一举一动不都是这所谓命运的一环,什么样的力量才叫做外力?”对方的描述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命运之神……”刽子手双眼放空,似乎是正在回忆什么,不过没过多久就回复了之前的随性:“算了,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身上的禁制我也可以帮你除去,不过嘛……在帮你之前有一个先决条件。”
刽子手说可以考虑帮助自己已经是意外之喜,艾尔自然不至于会天真到以为对方还会做义务劳动,两人又没有交情,于是闻言便摆出了悉听尊便的姿态。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你应该做的到的。”顶着诺拉荻面孔的刽子手突然笑了起来。或许是错觉吧,在那一瞬她们的气息似乎重叠在了一起,艾尔恍惚间有那么一秒真的以为眼前是诺拉荻本人了。
“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你都能信任‘她’——尤其是在‘她’回忆起过去、打算以某种行为赎罪的时候。然后那个半精灵是叫叶·克拉克对吗?也一定记得告诉她,如果不想失去就选择信任‘她’吧,迟疑不决的终点毫无疑问通往那悔恨的无尽深渊。”
“你可以告诉我诺拉荻身上有什么秘密吗?我必须要了解这些才能选择接下来要如何帮助她。”刽子手的要求出乎意料的简单,并且更加让艾尔确信此人与失忆之前的诺拉荻有着某种联系。
既然同样是为了诺拉荻好,这些打探情报的行为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毕竟说句实话,如今诺拉荻的处境已经算得上如履薄冰,撇开上次她在龙谷回想起的血腥记忆不提,光明神苏纳的教徒也不知何时就可能会找到她,那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清楚。掌握了全部信息再讨论对策,当然要比起在一无所知的现状下见招拆招更有成效的多,所以当艾尔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是几乎没有考虑被拒绝的可能性的。
“不要。”然而人家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你又能奈何。
“这、为什么?”少年傻眼了,在完全没有干系的地方遇见了认识诺拉荻的智慧生物,虽然是很意外,但他还以为这下可以借机搞清楚一些事情,没想到对方竟回绝的如此干脆。
“我没有资格替‘她’说出那些事情。如果是以前的我遇上了同样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希望别人替我这样做,因为哪怕我和‘她’是……,可我们所经历过的时间并不相同、尤其是在‘她’认识了你们之后。”当中的一个词说的太轻太快,艾尔完全没有听见。
刽子手在沉吟过后,突然怀念的笑了:“你看,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我以前也并非现在的这个样子,时间能影响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也不怪那位殿下为什么会不相信你的心意,与他相比,你确实太年轻,想要相信一个幼儿的感情可是需要偌大勇气的事情啊。”
刽子手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这点艾尔不用精神魔法就能感觉出来。所以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虽充满着无奈,但他很快也打消了刚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