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沼沼,僰王山中苦竹林间的小路上,风尘仆仆的走来三个人,裤腿都已被露水打湿。
“前面就是飞雾洞了。”邢书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自己出滇入黔走五尺道,昼夜不眠不休,可赶到僰王山时还是超过了七日,多出了两个时辰。目前尚未发现身体有任何不适,兴许蠕头蛮的生理构造与普通人不一样,彭姑想要七日同化要费点劲儿。
“此山云蒸雾罩,紫气蔼蔼,端的是隐居修行的好去处。”仙圣子身后斜背着真武七星剑的布包,口中啧啧赞叹道。
宋老拐则气喘吁吁的走在了最后面,目光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他知道此番前来搭救可儿姑姑恐怕不会太顺利,因此倍加的留意。
飞雾洞口,刺楠树丛环绕,两崖之间的天然石隙内传来淙淙流水声,里面阴暗而潮湿。
“邢书记,贫道师弟仙灵子就在此洞修行么?”仙圣子问道。
“仙灵子道长隐修的石洞在半山腰,不过他经常来飞雾洞,说不准此刻就在里面呢。”邢书记胡乱一说,他可不愿意先领这位观主去其师弟那儿,耽误了自己紧迫的时间。
三人走进了洞中,沿着湿滑的石阶前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晦暗的光线下,无灯教授仍旧在角落里闭目盘腿打坐,口中诵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
“来者何人?”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无灯教授,我是邢书记啊。”邢书记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夫是问你身后之人,看似仙风道骨,修为不浅,只可惜身上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气。老弟,你遇人不淑啊。”无灯教授叹息道。
仙圣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听闻僰王山中有高人在此隐修,今日得见果然不虚,贫道鸣凤山太和宫仙圣子,是专程来访道寻友的。”
“哦,是从云南远道而来,不知所要探访何人?”
“贫道的师弟仙灵子,可知他现在何处?”仙圣子谦恭的说道,初涉这僰王山,况且这洞中之水深浅尚不可知,不能轻易的得罪人。
“嗯,”无灯教授语气和缓下来,“原来是仙灵子的师兄,他这几日在上落水,至今尚未离开。”
邢书记手一指,说道:“上落水就在里面,请跟我来。”说罢冲着无灯教授摆摆手,急匆匆的领着仙圣子和宋老拐继续前行,迈步走上了天生桥。
“可儿,本书记回来啦。”甫一上桥,他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姑姑别怕,我宋老拐救你来了。”宋老拐亦不甘示弱的叫着。
上落水石洞中闪出可儿惊喜的身影,“蹬蹬蹬”几步一下子扑到了邢书记的怀中,热泪盈眶的呜咽道:“相公,可想死妾身了。”
“真是肉麻啊,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邢书记耳边蓦地响起了彭姑不屑的声音。
“你懂什么,”邢书记怒斥道,“可儿是本书记的患难知己,是阶级姐妹,是战友,是爱人,你们虫子怎能理解人类崇高的无产阶级革命情操。”
“相公,你在同谁说话?”可儿柔情蜜意的嗲声问道。
“哇”彭姑吐了。
在可儿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袭破灰布道袍的仙灵子,倒背着手正望向这边。
仙圣子抢前数步,朗声问道:“前面之人可是太和宫仙灵子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