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之后两日,将军府忙着将那些前来观礼的亲戚一一送走,霍老夫人俞氏也忙着与两个女儿谈心,至于俞氏本家的亲戚也少不得陪伴左右。俞彤与父亲、母亲同来,期间认真听着姑母俞氏说话,她母亲钱氏却一再跟她使着眼色。
“兰儿啊,母亲远在上京,离南方远着,此次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霍老夫人握着大女儿的手,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大女儿霍香兰比霍正德年长几岁,年纪也是不小,见母亲悲伤,便劝道:“母亲,待来年盛哥儿来京赶考,少不得要叨扰弟弟家,到时候也可与他外祖母您见见,还指望着弟弟到时候能帮些忙呢……”
骨肉多分离,时日一久,竟连感情也都淡了,唯一不忘的是要替自己的儿女谋划,这盛哥儿是霍香兰的小儿子,有一个舅舅在朝中为大将军,自然是要指望的。
二女儿霍香芝听罢,也不甘示弱,忙上前笑道:“哎呀,瞧大姐说的,盛哥儿要科举了,二哥若是能打点,怎会袖手旁观,左右不过这么两个外甥,母亲您说是吧?说起来,琼哥儿也不小了,念书也念得好,私塾里的先生都说他有出息,二哥贵人多忘事,母亲您身子康健,可要为外孙儿多说点好话,让二哥别忘了才好!”
“嗯……”霍老夫人点点头,应了一声,“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老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能管几时的事。”她叹气道。
“老太太,您是菩萨心肠,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让两位姑姑和舅老爷听了多难受啊!”
连霍香兰和藿香芝都没来得及开口,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却插进来,只见霍怀玉伏在霍老太太膝前,很是乖巧可人地笑道。
整个孝慈轩布满了人,除了霍正德要上朝,林如忆忙着打理府中琐事之外,霍明珠同霍怀玉都在作陪。
母慈子孝的戏码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霍明珠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只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会儿霍怀玉上前,将霍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一双手抚着霍怀玉的头,笑道:“还是我玉儿懂事,知道安慰我老人家,到底是亲生的孙女儿……”
她说话时,眼睛看向了霍明珠,这似有似无的针对,在场的每个人都瞧得清楚,连俞彤也忍不住朝霍明珠投去了视线。
虽说霍明珠此前提议将大姑母、二姑母接来上京,一来观礼二来探亲,深得霍老夫人的心,可一旦事成,霍老夫人仍旧念着霍明珠是个不祥之人,只要一瞧见她便觉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