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赶着马车一跑就是一整日,直到日头偏西到达了一个镇子才停下来,人马皆困。
何鹏说不能在镇子上的客栈歇息,而是要到附近的村庄找一户农家歇脚,就怕后面的追兵追到镇子里,那么很容易发现他们。
薛云霖听了,便让青墨继续往前赶车,再往前走个二三十里,找户农家给些银子歇脚。
青墨依言继续往前赶车,马车跑了约莫三十里地,天色都黑尽了,才找到一个村庄,并且找到一户农家愿意提供住处和茶房,代价是给了一两银子。
这户农家人口简单,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一个儿子还没娶亲,院子倒是挺大。
薛云霖和嘉宜单独住了一间草房,青墨和何鹏去柴房暂歇,小柳儿则是去跟着家女主人挤一挤,男主人则是去了儿子屋子里睡。
众人草草用过饭食,用热水洗了脚,各自去歇下不提。
这一整日都在赶路,大家都累得不行,一沾着枕头都睡着了。
直到次日鸡鸣,薛云霖头一个醒来,到底心中有事,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嘉宜感觉到身边的人翻身就也醒了,一搓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什么时候了,薛云霖告诉她大约卯时初,因为鸡才叫。
打了个哈欠,嘉宜翻身坐起来,找到床头的衣裳一边穿一边说:“霖郎,咱们快叫青墨他们起来,这就动身吧。总之离开扬州越远越好。”
薛云霖告诉她,已经出了扬州地界了,不用太担心,只是如今想起来,在青柳镇落脚才两个多月就丢了三千多两银子,真是不甘心。
嘉宜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知道太子的爪牙竟然跟蒋知府勾结,而且他们还查到了我们的住处。要我说,真要到了淮南,咱们也要小心些,不要都住到城里,还不如在城郊租个平常人家的院子先住着等秦伯他们。”
薛云霖点头:“你说得不错,我看,非但到了淮南租个院子住,就是等到秦伯他们来,咱们去了长安也租个院子住算了。不然再出一回这样的事情,我们的银子就得亏完了。”
嘉宜微微一笑说:“霖郎,你不用担心,我的陪嫁银子还有好几千两呢,即便什么也不做,咱们去了长安,一大家子人也够花个十年八年的。十年八年之后,或者太子也放弃了继续找咱们的麻烦呢。另外,钱不够了,咱们悄悄派人回京里去拿咱们田庄铺子的出息就行。”
昨日两人在马车上商量,等到秦伯和胡嬷嬷在淮南相聚,就一起去长安。
长安那个地方离京里远,气候也让薛云霖和嘉宜两人更适应,最重要的是,长安那边薛云霖比较熟,还在他十二三岁的时侯,他曾经去过长安,对长安城比较了解,也比较喜欢那里。
薛云霖捧着嘉宜的脸吧唧了一下,笑道:“我就晓得,我娘子能干,娶了你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嘉宜嘟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是不是说我不知道风雅为何物,就知道孔方兄啊?”
薛云霖失笑:“我哪有?我是真得在夸你呢,一出来,我才觉得真像百姓平素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嘉宜勾着他的脖子,回亲他一口:“可我就喜欢你这书生,也从不觉得你没用。”
“如此我就放心了,在娘子这里我是有用的。”薛云霖唏嘘道。
嘉宜横他一眼,让他别磨蹭了,快些穿衣裳,去叫青墨等人起来,大家用过早饭,早些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