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市就已经在为盛夏预热,庭院里的黄花槐结着明媚旖旎的小黄花,它们借着高枝格外的招摇炫耀,灿烂得像是夜间亮堂堂的纸糊的灯笼。在一排黄花槐的后面有一枝独秀的洋楹树,浓郁叠翠的树冠上将红绿两色融合得浑然一体。
我记得才来没两天,陆向远便告诉过我,洋楹树开的花,花语是思念。
一枝独秀的洋楹树,独树一帜的思念。
我起床之后看时间尚早,便去外面给陆向远买了早餐。回来之后就换上瑜伽服,摊开瑜伽垫,开始做伸展运动。
我将自己折叠起来的时候,才看到陆向远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站直了身子,转身看过去:“你这个表情是想表达什么内容,小的不明白,还请大人明示。”
陆向远觉得匪夷所思:“你的行李里竟然带着这些?”
我不以为意地问:“要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带很多衣服。”陆向远现在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我还很天真的表情。
“你以为错了,我带了很多鞋子,眼镜和丝巾。这些要是不带上,陈翼屏女士全都得给我糟蹋了。”提到陈翼屏女士,我就觉得头疼。
陆向远的眼神变深,我以为他是对陈翼屏女士感到陌生,便介绍道:“陈翼屏女士就是你的岳母,她一个快到五十岁的女人,还提议跟我共享衣橱,被我果断拒绝了。既然讲到这里了,我干脆把你岳父也介绍了,凉天豪……”
“我先上班去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向远就冷着脸转身离开。
我指了指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和白馒头:“我给你买的早餐,你吃点再走。”
“你自己吃吧。”陆向远声线偏冷,像雪水一般,冷得蚀骨钻心。
我想告诉陆向远我今天的行程,假如我回来得比他晚,也请他不用担心。
“我等下出去买衣服……”
我话还没有说完,陆向远转过身来,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深邃暗淡,虽然不懂,却仍旧看得我发凉。
他是我最难捉摸的一个男人,总是在我觉得跟他的距离近上一些的时候,又生生地将我的距离拉到很远,拉到比最初的时候还要远。
他将一张卡递给我。
“密码是□□号的后六位。”
密码设置得还真是随便。
我拿过那张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笑说:“陆先生,这张卡够我刷一天吗?”
陆向远的视线里已经有了我看得懂的内容,那是厌恶的神色:“只要我不死,你就能够刷一辈子。”
陆向远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我看着心寒,但却并不惧怕。
我就像没有看出他脸色不好,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哪怕等到有一天我等到不到你回心转意选择离开的时候,也给我刷吗?”
陆向远黑着脸,语音冰冷:“随便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