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他们拼命地往前挤着,都想占据个更好的有利位置,能够看得看清楚。有几个人甚至都快要坐到红栅栏上去了。
辰时一刻,杮州知州陈梦畋正在书房里翻看着前两日的京州来信。不料听到传来一阵急过一阵的鼓声,心中不由的好生恼怒,暗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一大早的来骚扰老爷我的清净。”但碍于朝廷规矩,他也不敢太过怠慢,踱着四方步子,晃晃悠悠的上了公堂。两班差役直挺挺两旁站立,吼过一阵“威武!”,大堂上一片肃静。衙门外被红色木栅挡住众多围观百姓也被这肃穆气氛感染,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师爷将状子递给知州陈梦畋。
陈梦畋刚看了几行字,脸色便阴沉下来,“……这状纸上的原告于江,只是个卖身逍遥醉坊的低贱小倌,而被告陈青耀、杜文杰(逍遥醉坊的两个老板),却是自己的儿子和杜雅斋的儿子。……于江状告陈青耀、杜文杰两人几大罪状。一是目无朝廷律法,私设刑堂,任意拘押天庆国民,逼良为娼。二是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横行霸道,鱼肉乡民,拦路行凶,寻衅生事……。三是与他国奸细勾结,盗取天庆国的情报,危害国家安全……四是为谋夺他人钱财,给人下毒下药……。五是毒杀朝廷官员,意图谋逆……。”看到后面,陈梦畋已是脸色铁青,手指颤抖不已,“这小子胆子不小,明明知道青耀是我的儿子,还敢公然到府衙状告他,这不是明摆着跟我做对吗?不知道这小子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如此与我叫板?”
陈梦畋越想心里就越往外冒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拿起状纸咬着牙就要撕毁,被一旁的师爷劝阻,轻声道,“老爷,使不得!这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依属下看,这事不能再拖延了,万一这些证据落在某些有心人手里,可是要出大事的呀。……老爷不必生气,还是将那小子传来,把那些证据拿到手后,给他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好好的收拾他……。”陈梦畋这才皱着眉头,命师爷带着文书去逍遥醉坊接人过来。
“别怕,侯爷一会就到!”玄鹰护送红檀(以下称于江)和刑名师爷郭卫坤走至府衙门口时,临分手时,他悄悄的在于江耳边说了一句。郭卫坤也轻轻拍了拍于江的肩膀,微微一笑,低声道,“按我们事先练习的那样说话就是了,不必把他们放在眼里。有侯爷在,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于江抬起头,紧攥着拳头,说道,“郭大哥放心,只要能为我家人讨回公道,惩处陈青耀、杜文杰这两个畜生,即使于江受些伤害,也无关紧要。”
知州陈梦畋端着身架从后厅里绕了过来,大刀金马地坐下。 高高坐着的知州陈梦畋将手中的惊堂木狠狠的一拍,啪的一声响清亮无比。他大声对跪倒堂下的于江喝道,“兀那刁民,你受何人指使,诬陷良民。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公堂内外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趴在红栅栏上的民众变得鸦雀无声,毕竟是没有人愿意错过这场好戏。
于江早就在刑名师爷郭卫坤的指导下,事先练习了一番如何过堂,在公堂上说些什么说词。此时听见知州陈梦畋的问话,便定一定心,抬起头清清朗朗的回道,“回大人!小人状纸上所述句句属实,并无一丝一毫的诬陷诽谤……陈青耀、杜文杰两人之恶行,在杮州乃人所共知。他们仗势逞凶,无法无天,欺男霸女,肆意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小人虽出身贫贱,也是天子脚下的百姓。如今小人是忍无可忍,纵然陈青耀、杜文杰权势再大,小人也要舍得一身剐,状告他们。小人相信众口悠悠,乾坤朗朗,王法昭昭,谁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视朝廷律法于不顾。……大人明镜高悬,还请为小人作主!”
陈梦畋一愣,想不到这个少年如此尖嘴利牙,气得他胡须乱颤,暗暗寻思,“这小兔崽子好一张利口,再审下去只怕是更加难收拾了。先用了刑,打掉他的狂妄之气。”当即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好个尖嘴利亚的刁民,既不肯从实招出,,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便发下令签,吩咐对于江用刑。
府衙外的百姓闻听知州大人,还没查探清楚案情,就要对原告用刑。府外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之声渐渐大声起来。有几人还扯起嗓子大喊道,“冤枉啊!”
刑名师爷郭卫坤走上前一步,向知州陈梦畋执礼一拱手道,“见过大人!学生乃状师郭卫坤,学生以为原告于江打不得!”
知州陈梦畋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站着的状师郭卫坤,猜测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挥挥手让衙役停了手,冷冷的问道,“为何打不得?”
郭卫坤脸上露出嘲讽意味十足的神情,他看着陈梦畋,高声问道,“敢问大人,依我朝律法之规定,被告未到场参与应诉,案件未审理完结之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原告状纸所列被告罪名不实,任何人均不得对原告动用刑罚。请问大人,你有什么理由要对原告于江动刑?难道说,大人与被告之间关系密切,所以才想要对原告屈打成招?大人如此做法,置我朝廷律法何在?置皇上何地?”
陈梦畋大吃一惊,看着堂下站立的那个脸上一片平静的状师郭卫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