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鹏举入城时,恰逢昆山长公主、台城公主、宜城公主的三架鸾车离开鱼川府。他骑在马上,瞧着颇有些凄凉的这支队伍,不由得讶然。
说起来,他与这三位公主的鸾驾也是有缘。他从云杭府而来,中途转去了京里,恰巧碰上三位公主出京。如今他办完了京中要务,快马加鞭赶赴鱼川府,又与三位公主离开的鸾驾撞见。
只是,明明离京时逶迤十几里的庞大车队,如何就剩下些许车辆了?萧鹏举还不明白的是,他知道三位公主此来鱼川府是为了给清河大长公主贺寿,分明第二天就是寿宴之日,三位公主又为何要提前离开,连寿也不拜了?
来自云杭萧氏坞堡的四名堡丁将萧鹏举护在中间,堡丁们下了马站在道边,萧鹏举却依然高踞马背。他们一行六人,另外一人则是三旬上下的白胖子,不笑时都觉得喜庆,只有此人伏首跪拜于地。
萧鹏举看一眼那白胖子,叹一声道:“全忠,何需如此?”四名堡丁似乎看不惯全忠的奴颜婢膝,亦是目『露』不屑。
萧全忠却坦然自若,闷头回答道:“启禀十六少,小人如今是三姑娘门下走狗,自然要替三姑娘考虑周全。小人今日不跪不拜,异日只怕就会给三姑娘惹祸上身。”
萧鹏举便『露』齿而笑,用手中马鞭虚点萧全忠,赞道:“不错!你这样想这么做才是对的!萧大,看赏!天字金叶一枚!”
一名四旬堡丁敛去鄙『色』,从怀里『摸』出一张婴儿手掌那么大、阴刻着“天”字的轻薄金叶子,蹲下托到萧全忠面前道:“十六少赏你的,你知道怎么用吧?”
萧全忠欣喜若狂,颤抖着双手接过这张意义非凡的金叶子,转身朝马上的萧鹏举顿首叩拜:“多谢十六少赏赐!”
“赏你,为的是你待姑娘的一片忠心。但想必你也清楚,有赏,就有罚。徜若叫我知道你有任何背主之举……”萧鹏举又『露』齿而笑。阳光照在他雪白牙齿上,森森的寒。
“请十六少放心!”萧全忠却也是一笑,将金叶子好生收起。
因清街净道过,官道两边停着不少车马行人。都老老实实跪着,骑在高头大马上还有闲情逸致调教仆役的萧鹏举就显得格外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