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冬季真的要过去了。
这个冬季,对于南烈来说,简直就是恶梦,然而,梦,终究会醒来,当春天的气息悄悄的来临时,南烈的士兵们,已在期待着归期了。
当战争结束的这几天,士兵们都是在处理着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士兵的遗体,在战区后面的山上,很快地,立起了一座座新坟,虽身死,却依然归故土,这也算是,为那些战死的士兵们的心愿吧!
虽不是冬季,但南烈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湿润而厚重。
此时此刻,在那些新坟前的一片空地上,站满了士兵。
黄昏的时候起了风,就萧萧瑟瑟的飘起雨来了,雨由小而大,风由缓而急。
士兵们静静地伫立在那,周围是一片宁静,任那细雨湿淋,任那悲伤白茫茫的飘浮在空气里。
风一吹,那些细若灰尘的雨雾就忽儿荡漾开来,忽儿又成团的涌聚,新坟边的树枝上,湿漉漉的挂着雨雾,那细雨甚至无法凝聚成滴,只能把枝桠浸得湿湿的。树叶与树叶之间,山与山之间,岩石与岩石之间,雨雾与空气,与悲伤连结成一片,像一张灰色的大网。
是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虽然,已是归心似箭,但是,那些逝去的生命,为护国而逝去的生命,依然让他们无法释怀。
她也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对那些新坟长长久久的注视着,心里朦朦胧胧的思索着,想到,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从此只有冰冷的泥土陪伴。
她不由地黯然轻叹,四周依然是一片静悄悄,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回应她的,只是那微掠过眉梢的细雨和风,使她感到一阵酸涩而悲伤。
此时,一阵听似蹒跚而破碎的车驱声,缓缓地传了过来。
她回转过头看过去,顿时怔忡。
那是几个士兵推着的一辆用几十根厚实的木头所做起的囚车,车上的人,衣衫破烂不堪,满头散发,满身满脸的伤痕,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着,也满是血痕,头歪在木桩上,却是气若有丝而了无生气,那双曾经凶狠如鹰的眼睛,已不再有光芒,只是疲劳而痛楚地睁着,并没有睡去。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的不可一世,曾几何时,他是如此的狂妄邪恶,曾几何时,他放纵一切,摧毁一切,曾几何时,有多少的鲜活生命,在他手中逝去。
而今,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却是物事人非。
“锦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