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部分

尘缘 烟雨江南 3141 字 4个月前

苗。

纪若尘哼都哼不出一声来,仰天就向后栽倒。掉落了十余丈后,他才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用还能行动的左足不住向地面虚点,每点一下,落势就会缓上一缓。他是稳住身形,再行向吟风进击。

三色莲花载着吟风徐徐转身,他抬手遥遥向纪若尘一指,空中又一道紫电当头殛下!此时纪若尘连维持凝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还有余力躲闪?无奈之下,他扬起染血的右手向紫电拍去,希冀能够以解离仙诀化解这必杀的一击。不过此前解离仙诀只能用在法宝等凝固了灵气的器物上,像这般直接炼化紫雷,还是他根本未曾领悟的境界。而且他心中不知为何浮上一个明悟,那即是不管用在什么地方,这一次解离仙诀都将全无用处。

紫电如涛而下,毫不停留地漫过他的右手,随后将他整个人吞没,方才奔涌而下,落在群山之间,激起一道冲天焰柱。

紫焰散尽,纪若尘现出了身形,看上去衣履如常,与被紫电击中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他身体忽然一软,如一片落叶,悠悠落下。

还未等他落地,顾清已出现在他下方。她伸手轻轻一带,纪若尘落势立缓,徐徐躺倒在山岩上,然后古剑一振,斜指天空,剑尖上亮起一点精芒,化作一片如水光幕,抵住空中又一道追袭而下的紫电。

涛涛紫电天火在单薄无比的光幕前竟不得寸进!顾清尚得余暇望了倒地不起的纪若尘一眼,幽幽叹道:“那可是紫火仙雷啊!怎么可以用解离仙诀去挡呢……”

她这句话似是对着纪若尘所说,然而声音语气,都像是在对着自己说的一样。古剑此时发出轻微的啸叫声,剑身上涌出一道道隐约的光纹,交错向上,将与光幕相持不下的紫火仙雷一路绞散。这一剑看似平淡,然则能够击散紫火仙雷,内中蕴含的又该是何等声威?!但挥出这一剑的纤纤素手,指尖却在轻轻颤抖不已。

天空中又是一道紫电落下,再次被古剑光幕挡住。

吟风立于三色莲上,只是定定俯看着顾清,也不着急催运仙法,任仙雷与顾清的古剑相持不下。良久,他忽而叹了口气,道:“你倒还记得御天印与破法印,那怎么还如此糊涂?”

听到御天印与破法印,顾清悚然一惊,脑海中刹那间闪过数张画面。

那是四野荒荒,茫然不见尽头。另一边是一片浩浩大水,彼岸同样隐在云雾深处。苍穹幽幽,无以测度其高远。

此时远方云开雾动,一位仙人足踏三朵仙莲,破风徐来。他四顾一番,然后径向这方行来,含笑道:“五百年未来,倒没想到这里居然出了一方灵物。看你灵性十足,也罢,我就试着点化你一番,且看你能不能借此机缘脱却石衣,炼就仙胎,也成就一番道果。”

言罢,那仙人就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卷天书,朗声诵读起来。天书卷册甚厚,但那仙人从容不迫的读完,似也不过花了一刻工夫。也不知是仙山无日月,还是它神识未开,蒙蒙中不知时日流逝。

一卷天书中大多内容都在似懂非懂之间,也不知都记得了没有,然而其中有一段内容异常的清晰,那即是御星印,可守御万千邪道法门。

浑浑噩噩间又不知过了多久,天生风,水起岚的一日,仙人复又行来,依如前次一般盘膝坐下,取出天书诵读,诵罢后起身踏莲而去。不过这一次空中有仙乐余音荡漾,与前一次大有不同。可是若细细回想,似乎前一次仙人诵经时也该有仙乐盈耳,只是不知为何,那时全没有注意到。

第二卷天书同样内容浩繁,内中一篇破法印,可解世间防御法。

原来,这就是御星印与破法印的出处。

呛啷一声,顾清未及去想自己方才用来破去紫火仙雷的是不是御星印与破法印,纤手已握不住古剑,任它落在地上。

空中的光幕随着古剑的掉落而消失,紫火仙雷失了对手,呼的一声气焰大涨,铺天盖地地向顾清袭来!然而顾清呆呆立在原地,对行将将她吞噬的紫炎仙雷视而不见。

紫火仙雷堪堪冲到顾清面前时,由刚化柔,就此停在那里,原本威猛无俦的紫光也暗淡下来,幽幽紫光映在顾清那绝世脱俗的容颜上,明暗不定,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这时一根树枝无声无息地从旁伸过,击在顾清面前的紫焰仙雷上。

紫焰仙雷是何等威力,自然刹那间就将这根树枝给焚成了灰烬,但凝止不动的仙雷居然也被这根树枝击散!也不知这根平平无奇的树枝上究竟附了何种道法。

顾清茫然抬头,见纪若尘站在身旁。他面色已恢复正常,一点也不似受过重创的模样。然而顾清看清了他的面容后,樱唇微张,长长的睫毛登时一颤。

“不要紧的,我再去试试。”纪若尘微笑如常。

他再次腾空而起,这一回留下的暗蓝尾迹暗淡了许多,走位身法也不再如第一次那样飘忽莫测。

吟风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眼中的金芒亮了一亮。

夜天中乍现一条紫电!这道紫电与此前那些紫电皆有不同,笔直如虹,若一道粗大

的紫色光柱,瞬间就从天至地,贯穿了纪若尘的胸膛!

纪若尘冲势骤止,然后直直自空掉落,沉重之极地摔在山岩上。受此震荡,纪若尘口一张,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团燃烧的紫色天火!

吐出天火后,他再也动弹不得,眼神已然涣散,唯有如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不停地喘息着,偶尔吐出一小团袅袅的紫烟。

顾清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看着时不时抽搐一下的纪若尘。

纪若尘喘息了许久,眼底深处又燃起幽暗的蓝光。他上身动了动,以肘支地,慢慢坐起,站立,腾空。他就如一位刚刚走出沙漠的旅人,疲弱之极,双臂软软垂下,连抬一下的多余力气都没。他在空着浮着,过一会才会升上一丈,然后又是停下来载沉载浮地休息片刻,才能再向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