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当这四个字穿透耳膜时候，浑身一颤，顾无双只觉得心口突然刀绞似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要被生生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一样。

身子摇摇晃晃，如果不是喜婆搀扶着，想来她已经摔倒了地上。

机械性行礼，隔着火红盖头，那张精致五官紧紧攒成了一团。

“二拜高堂”

又是一声唱和，她再次弯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盖头也似化作寸寸鲜血汩汩流下。

“夫妻对拜”

耳边，谁声音已经渐渐远去，耳边，依稀好像响起了嘈杂，她用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一幕，却感觉到有一只无形黑手将她用力拖向了无边无际深渊。

那里，漆黑不见五指。

再次醒来时候，屋外已是骄阳如火，看着满室喜色，顾无双有着一瞬间恍惚，记忆后停留她和西牧野拜堂上，那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任凭她如何用力去想，脑海中仍是空荡荡一片。

“你醒了”

就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淡淡声音。

循声望去，就看见西牧野正静静站床前，那双深幽眸子里血丝遍布。

看着他，一时间，顾无双竟然觉得无言以对，想来那场婚礼是被她彻彻底底搞砸了吧。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刚刚太医来过，说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忽略掉她眼底挣扎，西牧野床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过桌上水凑到了她唇边，“喝点水吧，嘴唇都有点裂开了。”

他这么一说，顾无双才恍然觉得嗓子确是干涩疼痛，遂就着他端过来杯子喝了起来。

当温热液体顺着喉咙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她无声呼出了一口气。

推开杯子，她再次躺倒床上，眼睛定定看着那艳红艳红喜帐，良久，她轻轻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对不起”

眸光微敛，西牧野缓缓地将杯子放了桌上，再转过身时候，脸上表情依然平静，“别说了，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还有点别事情，晚点再过来看你。”

“好”

低低应了一声，顾无双很听话闭上了眼睛。

耳边，那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后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然后又缓缓地合拢了。

蓦地睁开眸子，顾无双怔怔看着上方，那一天，心中如同翻搅似痛是那样强烈，以前她也曾出现过一次这样情况，那一次是他失踪后她听到他噩耗。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又是为何？

难道还是和他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是一颤，一种不太好预感就这样狂涌而来。

“夏儿”

她急声唤道，那一刻急切和不安连她自己都心惊。

“太子妃，怎么了？”

闻声，门外急急忙忙走进来一个丫头，很意外，却不是夏儿。

“夏儿呢？把夏儿找来，我找她有事？”

顾无双沉声说道，如今她身份恐怕出去不方便，这件事只有夏儿能替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