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端去的茶烫了,就是从外面订得饭不好吃,连好不容易申请的假期都没给他批。
贺远川把玻璃展柜最中心的那排全扫了出来。
一堆子纪念品委屈地全部被塞到最上排,而那只毛茸茸的小刺加上证书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正中间。
确保一进家就看得见。
当天晚上贺远川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玻璃柜门共计被反复打开87次,毛绒绒的小刺一夜之间变成板绒。
差点被盘秃了。
贺远川先是强烈的愤怒。
不是说让他恨吗?还求求了。
行,好,他恨,如他所愿。
这么多年也恨过来了,再多恨几年顺手的事儿。
不就是计划着离开,什么都不愿给他说吗,不就是憋着事儿,时不时来试探他一下吗。
他说过的,他这人走了就不会回头。
再之后是一些委屈。
不是,怎么能这样啊?
他一个人保留着所有记忆苦苦念了这么些年,手机里存着几张照片。
一张新年的,一张靠墙抽烟的,还有几张医院病房里吃饭的。
全是不同时期的程澈。
他靠着这么几张照片和收藏的那几条语音过了这么老些年,怕打扰人家的生活不敢去找。
结果这人明明全都想起来了,却一句话都没有,就给寄了个东西来。
什么意思?
钓他呢?
脑海里掀起无数巨浪,凌晨五点天蒙蒙亮。
太阳穴发胀,疼得慌。
盘算一整晚的贺远川想明白了。
千言万语归总成一句话。
这人心里有我。
他神清气爽地爬上床,睡了个久违的好觉,当天下午给自己收拾得利整,戴上墨镜。
轻车熟路导航到“飞屋之家”宠物医院,带着小刺一脚油门就开去了。
他想着,第一句话应该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这种,到时候自己可不能流眼泪。
方向盘在手心越抓越紧。
时光飞快,不知不觉已经九年过去。
他们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他是没谈,程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