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许如安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边解开结边问大伙:“菜已经上好了,还要再来碗汤吗?”
“别别别,够多了,如安你快来吃吧,忙活半天了该好好歇着了€€€€”
亲戚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看了看同样到现在没吃饭的林拓:“可是只有一个位置了……”
“妈你吃吧,我不是很饿。”林拓接过许如安解下来的围裙,替她拉开椅子。
他到厨房挂好围裙顺便从壁橱里翻出来个干面包,迟疑半会,朝另一边口袋又塞了一个干面包。
林拓开门进房间的时候林一宴正背对着他脱外套,林拓随意瞥了他一眼,眼睛落到某处,匆匆走过。
果不其然,他没看错。
翻箱倒柜的响声从林拓房间传出。
林拓掸去箱子上薄薄一层灰尘,在里面找到了之前用剩下的东西。不动声色返回林一宴那,颇有股不计前嫌的释然。
面色无常跟他说:“别藏了,伸出来吧。”
说完他丢出个干面包到林一宴书桌上。
“……”
林一宴挂好校服外套,他看着林拓,又看着林拓带来的东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紧绷着下颌以此压抑翻涌的心情,慢吞吞坐到床尾,然后伸出了遮掩于背后的右手。
林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受伤惨重的指关节像在粗砺的墙面碾压过般,血污与墙灰渗在一起,触目惊心。林拓小心用沾碘伏的棉签擦净,随着血渍褪去,他发现林一宴指关节上的皮全都破开了,大片粘成一团堆卷,但因为血肉模糊的他刚开始没注意,现在看清了内心百感交集。
本打算草草了事,不愿涉及过多交流的林拓忍不住问他:“怎么搞的?”
林一宴气定神闲,似感觉不到伤痛还活动了下指关节:“手砸到墙上了。”
“这不废话,我也看得出来。”
林拓目光复杂,忽地聚焦到林一宴半边微微肿起的脸颊,他可太熟悉这样的伤痕了,当时天气燥热,他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才让脸消肿。林一宴应该在户外待得时间长,天然的低温环境没让他的脸像自己一样肿成猪头。
林拓心知他脸上的与手上的这两者之间指定有关联,换下八根棉签后,他撕开创可贴轻轻贴上去,但毕竟是在关节处,创可贴并不能很完美贴合皮肤,林一宴手也不老实,总是喜欢伸展,林拓才贴完没多久,刚扔完垃圾一扭过头,创可贴与关节之间就出现了巨大空隙。
“别动了,你看都被你弄的松松垮垮的,没效果了。”林拓强行掰直林一宴不安分的手掌,“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
林一宴抬眸,黑沉的双眼闯入林拓内心,尚未开口,林拓心猛地一跳,顿时浑身不自在。
林一宴的眼睛好像载有记忆,林拓一和他对视便会情不自禁陷入回忆。
然而回忆并非完全美好。
林拓脸色微变,松开手着急忙慌作势离开:“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即将抽离的手旋即又被股难以挣脱的气力扯住。
林拓不敢兀自挣开,怕剧烈的挣扎害得才处理好的伤口加重。他皱着眉,问他:“还有什么事?”
林一宴无言,他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将林拓温热的手掌心贴近自己由于肿胀也同样发热的脸颊。
力道愈来愈大,林一宴侧过脑袋,半张脸几乎全陷进林拓手中,挤得变形的脸颊蒙上层痴迷的绯红,泛凉的嘴唇似有若无吻上林拓掌心,林拓瑟缩了下手指,妄图抽离的手却反倒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林一宴没有看他,轻瞌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偶尔扫过他的手指,像是羽毛拂拭心口。
“我愿意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