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河正明知故问。

傅知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卫河正像是才反应过来,“温楚淮啊?温楚淮办了出院了,走了有段时间了。”

他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床榻,挑眉看着傅知越的表情变化,“怎么了?他没跟你说?”

“……”

“哎?你给温楚淮买的饭?”卫河正走到床头,像是生怕扎傅知越的心扎的不够透彻,拿起食盒朝傅知越比划了几下,“他动都没动啊。”

傅知越抢过了那食盒。

扔进纸袋里,头也没回地冲出了医院。

迈巴赫的油门踩到底,傅知越一路狂飙。

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温楚淮那么恨他,就连他留下的那些吃的,他走的时候是怎么摆的,回来的时候还是怎么摆的。

温楚淮收拾了病房,多余的垃圾全都带走了,可唯独他买回来的那些,温楚淮碰都不碰。

温楚淮不要他了。

夜幕渐深,白天还艳阳高照的天,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轰隆隆一声巨响,天地为之颤抖。

倾盆大雨冲刷着疾驰的轿车,也冲刷着小区绿化带的青松。

温楚淮慢吞吞走到窗边,关上了最后一丝用来透气的缝隙,将风雨隔绝在外。

他本来不该出院的,卫河正劝过他。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知越。

两天没有进食,胃酸灼烧着胃壁,反蚀着食道。温楚淮自己煮了一碗白面,一边反胃,一边慢慢强迫自己吃下去。

吃完还是不舒服,没过多长时间又全吐了出来。

伏在流理台用冷水洗了把脸,温楚淮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憔悴得鬼一样的自己。

惨白失去水分的皮肤,大而深邃的眼窝,更衬得鼻梁骨高挺,灯光从一侧打过来,整张脸明暗两界。

就连往日里不笑也带几分上扬的唇角,也变得平直生硬。

唯一还有几分人气儿的,是露出来的脖颈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玫红。

温楚淮失了神,抬手,轻轻解开衬衫上的第二枚纽扣。

平直一线的锁骨从领子里探出来,上面红痕已经连成一大片,隐约能见到带血的牙印。

更不用说再下面的。

温楚淮闭目,胸口不规则地起伏了几下,决然转身,出了盥洗室的门。

路过客厅的博古架,他顿住脚步。

博古架最上面的一格,旁人不太在意的角落,安安静静摆着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北城大学,照片里的人,一个是温楚淮,另一个是傅知越。

傅知越高高举起那张通红的毕业证书,温楚淮站在他身边,笑意浅淡。

木质的相框,一角磕裂了,碎掉的小木块被人用胶水重新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