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急吼吼地冲进了浴室,神色间和恋人一同外出游玩的兴奋劲还未冷却下来。
两人前天下午方才到达省城,今天就特种兵式地把能预约上的景点都逛了一遍。
待到郁景徐也姗姗走出了浴室,就见卓蔚成呈“大字型”占据了圆床的一角,似乎早已沉沉睡去,他则在床榻另一侧坐下,开始翻看相册里的照片。
结果刚过了不到五分钟,有只凭空出现的手便不安分地揽住了他,再随着睡衣的纽扣往上触到了缀于颈部银链的戒环。
郁景徐放下手机,握住了那只四处“作怪”的手,“累了就该去睡觉。”
卓蔚成贴上了他的脊背,又不住地摩挲着对方的指节,“所以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片刻后,房内灯光尽数熄灭,空调也被调至睡眠模式,习惯平躺的郁景徐只把薄被盖在心口处,而卓蔚成却侧身想抱住对方入眠,但他这次并未得逞。
“这样会很热......”睡意渐起的郁景徐拒绝了他的亲近,强撑着精神把薄被往其身上一堆,“冷的话被子都给你盖。”
卓蔚成于是不敢再“造次”,又轻轻把被子牵盖在其心口处,“睡吧。”
但翌日清晨,率先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郁景徐却发觉自己竟然枕靠在对方身上,他僵直地想把脑袋移回到枕头上,又怕会吵醒卓蔚成,一时间进退两难。
尚在会周公的卓蔚成则下意识地伸手将他往身上带了带,对自己被压迫的胸膛浑然不觉,而后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时,还抚弄了几下对方的头发。
被对方牢牢锁住的郁景徐只得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出于昨日的劳累,两人一致决定不在今天安排固定行程,他也被迫睡了个回笼觉。
等他再度睁眼,天色已然大亮,偌大的床铺上却不见对方的踪影。
他立刻惊诧起身,第一反应是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一刻了,自己以前从来不会赖到这个点。
但随之弹出的微信消息又使他镇定下来,原来对方起床洗漱后就出去溜达了,顺带去买早餐。
解除紧张的郁景徐松懈地躺回被窝,腿脚上昨日行走的疲累果然留下了后遗症,让自己一时间不愿下床。
约莫过了十分钟,卓蔚成提着两个打包袋走进房间,显然,郁景徐的赖床行径令他大吃一惊。
他把早餐撂在一旁的木桌上,一个箭步冲过去,“景徐,你不舒服么?”
思及早间种种的郁景徐迅速起床,步入洗漱间,“脚有点酸而已,可能是昨天走久了。”
“喔,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等候其一同用餐的卓蔚成不禁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的画面:自己在迷蒙中隐约有被抵蹭之感,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正抱景入怀,出于某种正常反应,他果断起床直奔浴室。
对方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好香啊。”
“嗯哼,这是我排队买到的肥肠粉。”
一掀盖,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艳艳的辣椒油€€€€这是卓蔚成要的加辣版,郁景徐早上一向吃得清淡,所以他的那份半点红油都不见。
他们住的地方靠近老城区,时至今日依旧繁华,商铺林立、居民众多,这是卓蔚成出去溜达、观察了一圈的结果。
“总感觉住在这里会很温馨。”他想起了自己那少有人气的居所。
郁景徐则很现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伴随烟火气息的是临街的吵闹。”
察觉到这像是在泼冷水,他末了添上一句,“不过这家肥肠粉很好吃。”
卓蔚成对此并不在意,反倒夹了几块肥肠放在他碗里,“那就多吃点。”
阻碍他们出门的不光有昨日的疲累,还有那炽热的夏季烈阳,但待在酒店里的两人并非是在各玩各的手机,而是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西斜的日头带来了绯色的晚霞,午后的闷热终于被晚间的徐徐凉风所驱走了三分,却又仿佛用剩下的七分点燃了喧腾的人群。
但他们往往会在这时远离人群,逆行着寻到属于二者的僻静之所,并非是抵触热闹,而是知道自己想追寻的是何种夜色。
迄今为止,他们已经一同领略了不少风光,夜游始终是二者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黑夜似乎拥有一种别样的包容力,能使人卸下白日里的某些东西,将自己体内所压抑之物融入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