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和手段摆在这里,外面再怎么折腾他的身份丑闻或说裴氏要倒了,只要裴煦能坦然自若地稳在这里,就没人敢上赶着给他找难堪。
但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不正常的。
今天裴煦也是一身笔挺正装,会场里人来人往,应付完这个转头就要和那个打哈哈。
最近和霍应汀接触太多,裴煦好像很久没有出席这样需要一直端着装着的场合了,一天下来已经有点疲惫。
但他能感觉到,不管他在哪里,不管有多少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霍应汀的那道目光永远是最柔和也是停留最久的。
就算他们一天擦肩无数次,并排坐在一起也不说一句话,裴煦也知道他和这个人不是外人以为的你死我活。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着这一份共同的秘密,裴煦的耐心被安抚得比平时还要好。
晚上的欢迎晚宴上,酒过三巡,裴煦端着笑送走了第八个来打探虚实的人,偏过头短暂地放空了目光。
然后就对上了不远处觥筹交错间见缝插针看自己的霍应汀。
舔着霍家针对裴煦的人太多了,裴煦前些日子就对付了好几个,到今天实在是有些厌烦了,现在看到霍应汀,忍不住迁怒地瞪了他一眼。
远处霍应汀接收到这个又凶又娇的目光,顿时一股燥火往下,看着裴煦的眼神暗了暗,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企图灭火。
“霍总,霍总?”
身旁的人叫他。
霍应汀回神,收回目光,官方地笑着:“陈总,有机会一定合作。”
宁市龙头的婉言,不答应也不拒绝,已给足了人面子,足显这位太子爷的心情很好。
那位别市来的陈总喜上眉梢,正想抓住这个机会多套套近乎,便顺着刚刚霍应汀出神的地方看去。
那位最近流言缠身的裴煦站在那里,拿着一杯酒,身长玉立,好看得和他们像不在一个图层。
陈总看了一眼身边同样俊秀的青年,心想,这两位不仅势均力敌,连模样都挺搭的,只可惜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他心里悄悄朝裴煦说了声得罪,然后和这会场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揣踱着霍应汀的心思,说起了他心上人的不是。
“那位就是裴总吧?”
原本已经不想再听陈总说话的霍应汀忽然听见对方在说裴煦,似乎又来了兴致。
“嗯。”
陈总一看有戏,大喜:“年轻有为,但还是霍总棋高一招。”
霍应汀皮笑肉不笑:“陈总过誉。”
谢谢,霍应汀心想,但裴煦是最厉害的。
“这几年裴总的事迹也听过不少,但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的洛舟好像是他拿下的最后一个大项目,后来霍总回到宁市就没裴氏什么事了吧?外边传的闲话多,唉,我就说私生活混乱和家里乱七八糟的哪里管的好事业?还是霍总这样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能笑到最后,哈哈哈我们以后都要仰仗霍总了。”
其实陈总说的话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听太多,霍应汀不用想都知道这段时间外边儿是怎么说裴煦的。
可哪怕是这样的话,霍应汀也听不了一句。
他冷冷地偏头,看着陈总,道:“陈总的私生活就很简单?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儿彩旗飘飘不惹出乱子来就是有条理了?陈总,大清亡了多少年,和您这样的人笑到最后我可不敢。您还是自个儿慢慢笑去吧。”
陈总脸色煞白,霍应汀挂着冷笑不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去。
会场另一侧。
裴煦又待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准备找个机会给霍应汀个眼神说他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