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岁怔住了,被搞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小声地对不远处的江应浔说话,嘴巴微微撅起, “哥哥你告我状。”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还有十几天就要联考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我只是想考得好一点,没想到身体这么脆弱。”
“乖宝你太辛苦了,要不别学吧,这么拼命干嘛,之后让你哥哥养你。”
南有岁被噎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江应浔,一时无言,仿佛在无声控诉着齐钰这不着调的话。
“也不是不行。”江应浔说话淡淡的,让人无法分辨他此时是真心还是假意。
“说真的,一定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什么都没有,小浔你也多督促他一下啊,生病让人看了都心疼。”
再三保证之下,齐钰才挂断了电话,南有岁呼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烫烫的眼皮,眼睛有点痛。
“哥哥明天早上有课吗?”南有岁问他。
“有。”
“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学是不是也有门禁啊,明天早上回去会来不及的吧。”南有岁又在心中独自打起了算盘。
“别想了,睡觉。”江应浔将灯关闭了,漆黑一片,紧紧关闭的房间里连漏进来的月光都没有。
南有岁睁着眼睛,望着一片黑暗,他歪了歪头,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纯黑,看不见江应浔的身影,过了几秒钟,他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问道: “哥哥你走了吗?”
“没。”
“那你能和我说说话吗,我害怕。”南有岁眨了眨眼睛,似乎能够摸索到江应浔所站着的地方了。
“害怕什么。”
“不知道。”南有岁闭上眼睛,精神上却很亢奋,这种反差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有十几天就联考结束了,之后肯定不会这样了,哥哥我向你保证。”
“你的保证哪一次有用过。”江应浔仿佛走近了一些,寂静空间里只有彼此交错的轻微呼吸声: “上一次你去医院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嘛。”南有岁撑起了上半身,对着那个方向,语气里掺杂着撒娇的成分,又重复了一句: “对不起”。
“从明天起,你的作息和饮食时间要报备给我。”江应浔站在床边,垂下眼睛看他: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看来这招行,南有岁往江应浔那边挪动了一些,伸出手在空气中晃了几下,摸到他的手臂之后,用了些力气往下,说道: “哥哥你坐下。”
感受到床边下陷了一部分,南有岁松开了他的手,他应该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于是躺下了身体,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直到现在都烫得吓人。他触碰了下自己的脸颊,又一次拽起江应浔的手,将自己的脸往他的手心里凑,说道: “我的脸好烫,你摸摸看。”
江应浔怔住了一下,手也难得变得僵硬了一些,指节蜷缩,他感受着南有岁烫烫的脸颊,很快收回了手,声音掷下: “睡吧。”
“睡不着。”南有岁眼睛睁得很大。
“已经请过了明天的假,今晚不回去。”江应浔说道。
“真的吗?”南有岁的声音里都在透露着开心,心中的石头莫名落了地,嘴角都在牵起,他很满意地点了下头,心中的那点郁结也消散了: “那我睡啦。”
他的确足够疲惫,没过十分钟呼吸就变得平稳绵长了起来,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江应浔坐在那里,看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团,用眼神细细描摹他的面容,发现他不老实地将手伸了出来,好像是在嫌热,还哼唧一声。
他握住南有岁的手腕,想将手重新塞回去,却犹豫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手心已经习惯了南有岁手指的存在,没有了异物感。他弯下身,很短很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嘴唇刚触碰到一些皮肤,就及时收回了。
像是在自我欺骗一样。
手被放回了被子里。江应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着带那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亲吻,都在这个晚上被夜色融化了。
他再一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