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结婚晚,小叔结婚早,俩小孩儿年纪差不多大,都正上一年级,都是男孩。
相比小姑的兔兔,小叔的豆豆要文静腼腆一点,可再文静腼腆也扛不住兔兔太活泼好动,本来每次刚见面时豆豆还有点许久没见面的生疏和尴尬,结果在兔兔一张口就是十句以上的交际能力下,没过一会儿俩人就能闹翻天。
在家完全待不住,能把爷爷奶奶烦死,于是徐行就带着他俩下楼。
上午飘了会儿雪,地面上的已经化了,路边草坪里倒是积了一层,被阳光一照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小广场上有不少小孩儿玩,兔兔一看到就立马拽着豆豆跑去加入了他们。
徐行本来还有点不放心,毕竟那几个小孩儿看起来都比他俩要大,怕他俩被欺负,但看兔兔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就也没挡着。
挺好,省心了。
结果还没缓冲到省的那一步,徐行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哭嚎声。
€€€€兔兔的。
豆豆平时很少哭,哭也只是一抽一抽的,光流眼泪但没声。兔兔就完全相反,甚至很多时候是光打雷不下雨。
徐行过去时兔兔正跟人吵架,气得脸都涨红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为什么故意撞豆豆?!”兔兔指着豆豆的手喊,“他流血了!他手都流血了!破了这么大一块!”
被吼的小孩儿也不慌,理直气壮地,“明明是他自己笨,知道跑不过我还不躲着点!还有,不就手破点皮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被我妈打得流鼻血都不哭!怂包!”
徐行从后面就看出这小小年纪就拥有一副哑嗓的破小孩儿是谁,隔壁七号楼的,暑假陪爷爷奶奶住了一段时间,徐行经常听到这小子挨他妈妈打时杀猪般的哭声,甚至还在楼下碰到过两回。
“是么?我怎么记得我那天买菜进来时你正哭着跟你妈说你错了。”徐行看哑嗓一眼,拿起豆豆的手看伤得怎么样。
不严重,但由于面积挺大一块,还往外渗血,看着就有点恐怖。
哑嗓被他那一眼钉在原地,嘴巴张了张最后也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小声嘀咕一句“你谁啊”,转身要走。
“站这儿。”徐行喊住他,转而把豆豆的袖子挽起来,问:“疼不疼?”
豆豆摇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流血了!”兔兔的嗓门儿非常亮。
“你再嚎豆豆的耳朵也得流血。”徐行说。
“我……”兔兔立马闭嘴了,眼睛死死盯着豆豆的手,眼里含着泪问:“真不疼么?”
豆豆又摇了摇头。
徐行看了看他,“膝盖呢?蹭到没?”
“没有,裤子很厚。”
“行,手上的伤待会儿回去哥哥给你包扎一下。”徐行弯腰拍拍他裤子上的土,发现大头的都被他自己拍完了,剩下那点白徐行也没能弄干净。
“穿的是过年的新衣服么?”
“不是,我怕今天弄脏,等明天再穿。”豆豆说,“明天才是新年。”
徐行笑着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聪明。”
确保没什么大事,徐行就打算解决一下小孩儿之间的矛盾。他看了眼一脸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的破小孩儿,问:“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其实都不用问,哑嗓是惯犯,不是一次两次跟院子里的小孩儿单方面地起冲突了,但以防万一徐行还是得确认一下。
哑嗓表情有点紧绷,眼珠转了转,瞄了眼豆豆,也不知道怎么的,瞄完这一眼他突然腰板都挺直了,语气坚定地说:“不小心的!不信你问豆豆!”
徐行有点想抽他,扭头看豆豆。
豆豆似乎有一秒的犹豫,随后摇摇头,回答时眼睛没再看着徐行,“应该是不小心的,因为我们俩都急着拿到那个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