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药放回去,他看了看床上的童羽,一时半会还醒不来,用手机识图打开刚刚拍的照片,结果出来得很快。
【来士普草酸艾司西酞...】
视线落到下一行字,瞳孔一缩€€€€适应症:治疗抑郁症。
这一小行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开,将顾温的脸色炸得苍白,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有些喘不过气。
指尖飞速动着,在手机上搜索所有和这个药有关的信息,呼吸也几乎同时停止了一般,黑暗中手机上的亮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惨白,幽深地瞳孔中只剩触目惊心的疼和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将网上的各种相关帖子都大致浏览了一遍,他眨了眨已经酸痛的眼睛,眼眶赤红,动了动腿才发现自己已经僵硬的身躯正麻木着,差点儿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可他及时撑住了,没有发出声音吵醒一旁还在熟睡的童羽,回头又看了童羽一眼,随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钱战国正陪着老婆进行胎教,忽而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温,便没什么顾忌接通电话。
“喂?顾哥。”
顾温声音很哑,听不出情绪:“童羽今天又吐了,你知道吗?”
“额...那他现在怎么样?”
顾温:“他不是胃病,你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吗?”
钱战国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意思?顾温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钱战国:“我...我不知道...”
他还记得童羽说不想告诉顾温,所以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钱战国怕是不知道他的声音在顾温耳里听起来有多心虚,更进一步确定了他的发现。
顾温的声音淡淡:“真的吗?”无端让钱战国听出了一丝威胁。
钱战国:“...”沉默,不敢回答。
顾温:“他是不是...”他顿了顿,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说出那三个字。
只得一字一句道:“他是不是得抑郁症了?”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是胎教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钱战国惊魂不定:“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彻底将顾温的最后一丝侥幸给冲散,他仰头看了看月亮,只觉得眼前一片黑,重重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钱战国低低叹了口气,唐筝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电话拿了过来,对顾温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也不瞒你了。”
唐筝无奈轻声道:“其实我们早就想让小羽告诉你了,但是他一直不敢说,说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怕以后你不喜欢他了还被他的病道德绑架不能离开。你别怪他,他挺乖的,就是太喜欢你了,不想让你对他的感情有别的因素,或者害怕被你发现以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他不喜欢这样。你能懂吗?”
顾温闭了闭眼,指尖微颤,心脏地抽痛连带着指尖都在发麻,“我不怪他。”他只怪自己。
唐筝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但是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认识他之前他就患上了抑郁症,他的病这些年都断断续续地发作着,没见好过,也就和你在一起之后好像好了不少...”
顾温轻轻‘嗯’了声,“轻度、中度...还是重度。”
“轻度。”没等顾温回话,她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不止,他这些年都没复查过,发病了就吃药,不发病不吃,就靠着最开始的检查一直觉得自己是轻度抑郁症。但是你是没见到他那两年的状态。时好时坏的,最严重的时候吃什么都吐,后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去把他接过来住了几个月,才慢慢又养好了。”
唐筝说到这也心疼不已,“他是个好孩子,善良又懂事,一直怕给我们添麻烦,感觉好一点了,就赶紧搬走。他从没跟我们提起过以前的事,我们就只知道他在国外有朋友帮他买药寄过来,他也是在国外看的病。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以前的事吧?”
国外...顾温继续问她:“那个朋友叫什么?”
唐筝:“好像叫...奥什么。”
奥利维亚。
“谢谢。”顾温微垂着眼皮,“我明天会将童羽从剧组带走,暂时什么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