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荷比邢槐先过来,昨儿听邢槐说杨晔让他们去吃饭,她惦记阿喜,下午做好家里的事情早早就过来了,瞧见阿喜小脸白白的,日子当是过的不错,她心里也宽心。
虽是如此,她还是记得出嫁那日杨晔和阿喜的谈话,当日邢槐那边迎亲的人来时,阿喜认生,杨晔笑话他性子小家。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阿喜既然嫁给了读书人,往后难免要被带出去见人的,若是让杨晔觉得阿喜认生腼腆,太小家子气了,定然不会把他放在明面上。
可实际上阿喜本来的性子并不是这样,当年他刚来到她们家,说话虽然磕绊,但是相熟之后也爱说爱笑,很讨人喜欢,之所以变得寡言少语,总是垂着脑袋站像只灰麻雀一样完全是因为她。
是她教阿喜见着男人要把头掩着的,像他们这些乡下人,脸生的太好反而不见得是多好一件事,若是家底子单薄,村妇们就会说闲话,会骂狐狸精不正经,也会受到男子的轻浮对待。
两年前她带阿喜去县城里卖扇子,阿喜极少去县城,那日特地穿了件绾色的新衣服去,小孩子高兴,她也没多做阻拦,谁料到了集市,一群男子围着他们的小摊,竟公然戏耍阿喜,言语不堪入耳,要求摸一下阿喜的脸才肯买扇子,还有要把阿喜买去养的。
阿喜被吓得很惨,若非是有人去报了官,当日真不知该怎么脱身。
经此一事后,她便不给阿喜做鲜亮的衣服了,怎么不起眼怎么打扮,时常也说教些远离男子的话,她知道教导一个漂亮的小哥儿藏着掖着自己是件残忍的事情,可是当时他们俩孤儿寡母,也没个男人撑着,只能以此来保护自己。
时隔几年,阿喜的性子养的越来越沉默,话说的少了,想的就多了,心思也会变得很敏感,她心疼的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轻声道:“阿喜,你现在嫁人了,不用像以前一样了,杨晔是读书人,会喜欢大方一些的小哥儿。”
阿喜折菜的手顿了顿:“好端端的婶子怎、怎么说这些?”
“你这么好的年纪,婶子只是不想你在这么谨慎小心的过日子了。”
阿喜明白了婶子话里的意思,他淡淡笑了笑:“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能、能保护好自己。”
他现在一个人去县城里卖扇子不都没什么了吗。
许秋荷张了张嘴正要说保护妻子该是男人做的事情时,杨晔忽然开门进了院子,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第18章
晚饭杨晔做了青椒活水兔,他知道阿喜不怎么能吃辣,但是这些野味不重味一点会很腥,为此,他把带回来的猪腿去了大块的肉,把猪脚炖了汤,炒了个青菜。
阿喜帮着烧了火,又拌了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