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听一声轻响,在一众人的抽气声中,青年在叶翎面前单膝跪下。
“尊主,您身为九五至尊”
噗嗤一声自大殿侧面传来,乌压压的人群中飘来几缕灰烟,不过眨眼间,多嘴的魔人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青年收起掌心,依旧跪着,“弟子来迟,请师尊责罚。”
余光停留在殿内萦绕的一丝青烟上,叶翎微垂着眼,低眸看着长跪不起的景曦,恍惚只觉得他陌生的快让人认不出。
脖子以下的位置被衣料包裹的严严实实,三年未见,景曦身上仅剩的一点少年气消失不见,整个人仿佛深陷泥泞沼泽,散发着枯木般的阴沉气息。
司尧说他在和魔帝幽冥一战时破了相,但叶翎仔细瞧了很久,却没看出任何端倪。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叶翎只是叹气,“景曦,你先起来。”
“师尊大伤未愈,弟子为您请来了魔族最好的调理师,如果师尊愿意留在这里,那”
青年语间偶尔有难以察觉的颤音,叶翎想出声打断,伸手扶了他一把,却发现自己根本拽不动,跪在地上的人仿佛长在地上,丝毫未动。
就这样,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叶翎听见自己问他,“你不是贪权之人,为何要侵占他族领地。”
“妖族、龙族与魔族交界之地有一片宝地最有灵气,弟子希望师尊能再此修养。”
面对景曦毫不遮掩的欲望,叶翎只觉身心疲乏;自他苏醒后,摆脱原身阴影的想法愈发加深,可周围所有人都在时刻提醒他,三年前的人、事、物,都无法终结在他昏睡的时光里。
司尧如此,云锡余怜亦如是,于是他匆匆来到凰城,想借由阿幽一事逐步摆脱原身的阴影笼罩,又在几刻前掉进另一处深渊。
景曦,就是他逃不出过往最大的印迹。
“我以为,护魂灯一事后,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叶翎心中无波无澜,仿佛在同陌生人说话一般,语气平静,“如果你真的替我着想,就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去做杀伐残暴之事。”
“如你所愿,你既已离开玄青宗,就不要再称我为‘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