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吗?”
我听完兰子转述中村警官的话之后,感到相当奇怪,兰子因而迅速提问。当我再度直视她时,我发现她眼中闪着光芒,立刻明白她还藏有一些事没说。
“感想没有,疑问倒是有一个——你刚刚说,中村警官说他‘什么也不能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兰子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接着用左手手指绕起一束垂在肩上的鬈发,“我当时也立刻问他这个问题,他却说:‘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们的。’”
“真是奇怪,就算中村警官不清楚那起事件,也可以帮我们査一下以前的资料吧!”
“没错。”兰子也表示同意,“所以我将‘紫烟’出现那神秘女子的事,钜细靡遗地告诉他,还稍微吓了他一下,对他说:‘如果那个人说的是事实,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我能轻易想像得到兰子是如何说服中村警官。
“之后,中村警官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总算答应帮我们找资料,并在后天晚上拿来我们家。听他的意思,‘久月’过去似乎真的发生过什么事,而他也会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这种态度真不像他。”我想起中村警官平常的为人,感到无法理解,“不过,‘久月’二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杀人之因总在过去。(1)”兰子的脸上浮现一抹讽刺的笑容。
“克莉丝蒂的名言?”我耸耸肩,“这种时候,你就别这样了。不论是冒着大雪来预告杀人事件的诡异女子,又或是中村警官反常的暧昧态度,这些事都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没错,不过——”兰子忽然一脸严肃,“最可怕的是,这其实是一场还没结束的犯罪。”
“还没结束的犯罪?”
“嗯,还没结束。”
“什么意思?你是指一件持续的犯罪?”兰子交抱双臂,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
“二十四年前,‘久月’的雅宫家发生了某起事件。那时正是战争即将结束,社会动荡不安的时期,而雅宫家又是历史那么悠久的家族,人际关系想必很复杂,即使曾发生一、两件事也不足为奇——如果那些事件在当下就获得解决的话。
“不过,万一那是某种犯罪行为,尤其是杀人事件,而凶手至今都还没抓到,那问题就大了。因为这就表示,从事件发生至今的二十多年之间,一份可怕的恶意始终躲藏在静谧的暗处,而我们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长期与恶魔为邻。”
“躲在黑暗里的杀人魔——”
“没错。”兰子颔首,低声道。
这是真的吗?难道,造访“紫烟”的女子真的是在告诉我们,雅宫家不久后即将发生的杀人事件,就是过去那起事件的延续?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我根本不需回想过去的例子,就能明白兰子的直觉究竟有多敏锐,不过,也因为这样,她那掺杂忧虑的话语,让我心中的不安有如乌云般扩散开来。
◇ 2 ◇
过了两天,也就是一月十二日星期日的傍晚。我们提早吃完晚餐,殷切地等待中村警官来访。还不到傍晚六点,中村警官便抵达我们家,他那沉默寡言的态度与沉重的脚步,足以显示接下来这起事件的重要性。
在中村警官抵达之前,我与兰子就像前天一样,坐在点起暖炉的客厅等他。为了消磨时间,我拿来了一份报纸翻阅,兰子则收起转盘上的唱片,那是她很喜欢的德弗札克的第九号交响曲《新世界》,她将唱片连同封套收回架上,打开音响,转到f的尺nhk电台,时间是五点五十分,正好开始播报气象。
中村警官没有使用警车,而是开自己的车过来。由于窗外的挡雨板没有关上,因此当他将车子开进后院时,我们已从透入窗内的车灯知道他到了,而且还带着部下村上刑警同行。
中村警官穿着褐色西装,将大衣对摺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谨慎地提着一个褐色公事包。他的体格很健壮,身高却不高,头上只剩两侧有头发,头顶已经秃了,但秃得很漂亮。他蓄着浓密的黑胡子,远远地就能一眼认出来。
中村警官生于大正十一年,今年四十六岁。他从战后就一直在三多摩警局服务,虽然胡子能替他增添威严,却不如他所预期,但他那毫不松懈的眼神已能证明他是一位经过千锤百炼的警察。在一张大脸中,只有那双眼睛总是闪耀宛如猎犬的锐利光芒。
村上刑警则是一名高瘦的青年,今年二十六岁。他穿着白色的v领毛衣,外加深蓝色的休闲式西装,可能是才新婚的妻子帮他搭配的吧。他将短发整齐地分成两边,显得相当有活力,就像个朝气蓬勃的运动员,与上司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由于他去年才刚结婚,因而更显神采飞扬。
彼此打过招呼后,兰子便请两人在沙发坐下。我将收音机的音量转小,然后坐至兰子对面的扶手椅。
此时,身穿和服的雅宫絃子正好以托盘端着茶与日式点心过来。她今天穿较轻松的蓝色大岛袖和服,浅色腰带搭上红色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