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想起刚才他爸电话里对他的施压,和他家公司一片绿的股票,顿时心灰意冷,颓然地抬头,如行尸走肉般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庄简宁,僵硬地鞠了一躬,麻木地张开嘴,“庄简宁,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世间最无力的,大概就是无能为力。
他不知什么是妥协,但最终稀里糊涂地妥协了。
陈默扫了眼他通红的眼和灰败的脸,高定的衣裤再也穿不出昨日的神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了。
伸手按住庄简宁肩膀,带着他加快步子,丢下一句,“行了,自求多福吧。”
季渡却像突然活过来般,嘶吼一声冲上去就要拉拽庄简宁。
未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陈默右腿猛地往后一踹。
季渡像个人偶娃娃般,“咚”地一声倒地,满目泪痕,连痛呼都忘了。
庄简宁颇为不忍地回过头,季渡身旁的工作人员,有两个他认出来是贺灼的人。
以贺灼的处事风格,季渡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陈默侧头看他,神情微动,同时推了他一把,“简宁。”
“嗯?”庄简宁回神。
“你将来肯定会是个很出色的艺术家。”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刚才那一刻,陈默在他眼中看见了类似悲悯的情绪。
幸福值得被记录,美值得被定格。但天崩地裂,悲欢离合更能引起共鸣。
艺术家最可贵的品质便是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