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诺诺刚出生的那几年裴念忠对她很好,对裴的妈妈也不算差,虽然感情没有那么深,但也没动手打过人,后来他恶性暴露,也没有对裴诺诺动过手,有时候还会带她出去玩,就像一个正常的父亲那样,难得的温情好像也足够宝贵。

裴也没有逼她,他只是想让她过得快乐一点,不管在什么地方,所以大学头一年他给裴诺诺留了点时间,看她愿意跟着谁。

大二上学期的那个寒假,裴在学校里多留了一段时间,跟着导师做实验,最后那几天他突然联系不到裴诺诺了,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买票赶回去以后,才发现裴念忠已经搬家了,听到邻居说前几天听到楼上吵架,快中午的时候阳台栏杆松动了,有个小孩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他平常都不会让裴诺诺靠近阳台边上,裴诺诺也一直很听话,他不觉得那是场意外,但却没有任何证据。

这一切都开始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裴的亲生父亲在从伊宁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后来他的整个人生天翻地覆,身边的亲人纷纷离开。

许时熙想着又觉得眼睛有点发酸,躺着怎么也睡不着了。

是熙不是西:实在不行,你白天打工的话,可以把她送到我家。

裴没想到许时熙会突然这么说,坐在暗处看着有些刺目的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神。

Galaxy:我不想这么麻烦你。

他打出这句话又撤了回去,但许时熙已经看到了。

是熙不是西:不麻烦,我中午回去给我爷爷做饭,带她一个小姑娘又吃不了多少,而且她又很听话,不吵,好像跟我爷爷还挺玩得来,你没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院子里下棋。

许时熙给他发过去一张照片,许老爷子正拿着象棋给裴诺诺认上面的字,裴诺诺低着头凑过去看,蹲在石凳上两只手里各抓着自己的一根羊角辫,看着很温馨。

裴点开那张图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裴诺诺不知道怎么没睡觉,光着脚从自己房间跑过来,悄悄推开他的门,然后跑到裴面前想要抱一下。

裴就把她抱起来,问她:“今天在那个哥哥家里高兴吗?”

“高兴,”裴诺诺往后仰倒靠在他肩上,“小熙哥哥做的鱼好吃。”

裴笑了下,又问:“你怎么不睡觉?”

“哥哥也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