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报警电话

通天杀局 雾满拦江 11728 字 3个月前

【不明缘由的袭击】

我坐在办公桌前闷闷不乐。

我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苏小河家中发现的断手留在窗台上的字符串:ak47860416。

我现在已经弄明白了,这串字符,前面4个,是指最威猛的火器ak47,这是苏小河最喜欢的武器款式。看不出一个时装设计师竟然也会如此迷恋于火器的犀利。而字符串的后6位,则是苏小河的出生年月日。

我拿笔敲击着桌子,发出了有节奏的当当声,心里在思考:绝大多数人,都是用自己的生日,作为银行卡或是保险柜的密码,苏小河虽然是个时装设计师,吃饭靠的是灵感,但在日常生活的管理方面,他跟大多数平庸的人,应该没什么区别,也会被自己的思维定式局限住。

也就是说,这一行字符,是个密码。

可这是什么密码呢?家里的保险柜?银行卡?

一个人,哪怕是像苏小河这样的人,在只剩下了一只手的情况下,最关心的,应该不是找个人替他花掉他赚来的钱吧?

那他最关心的到底是什么呢?

再想如苏小河这样的人,他是一个男子,却沉迷于女性服饰的设计,对于女性的认同应该是更高于男性。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取得如此的成就。

在苏小河的心里,一定是存在着这样一个世界:神秘、美丽,笼罩在未知的霞云之中,只期待着愿意与他共度一生的人来勘察历险。这个秘密世界是他心灵的全部,他一定是将这个世界牢牢闭锁,藏于一个最安全,而且是最容易激发内心激情的地方。

这个收藏苏小河内心秘密的地方,也一定是充满了孩子气的、与苏小河的职业相吻合的地方。

比方说:银行为客户开设的秘密保险柜。

银行为客户开办了私人秘密保险柜,许多年轻人喜欢把自己心爱的东西存放在里边。苏小河必然是这样的年轻人中的一个,不是才怪了。

向银行查询,苏小河在哪里开过私人保险柜。

这个查找的过程比预期得更容易,只是一个电话,我就来到了苏小河的保险柜前。实际上这只保险柜很小,银行的本意,是让客户将一些单据放在里边。我输入字符串ak47860416,就听咔嗒一声,保险柜门果然打开了。

里边放着的,是一个薄薄的日记本。

宽幅的日记本,比32开大,比16开小,粉色的封面,有个穿围裙、手拄拖把的婆婆猫卡通画。

打开一看,这竟然是苏小河的日记。当时我很是吃惊,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写日记的已经很难找到了,而用传统的笔和纸写日记的人,除了苏小河,我还没见过第二个。我不由得对苏小河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将日记本小心翼翼地装入一只手包中,我把手包紧紧抱在怀中,这本日记关系重大,说不定是破解潘家帅高空失踪案的关键。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没把握,只是毫无依据地乐观一点。

夹着手包出了银行,向自己的车子走去,银行门前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这地方是不允许停车的,但看起来这辆车似乎出了故障,一个满脸焦灼的男子蹲在车前,看另一个人手拿扳手,正在修理车子。

见我过来,蹲在车前的那名男子跳了起来,叫道:“警官,过来帮个忙吧,我们的车不知是怎么了,修了好长时间也修不好。”

开玩笑,我是警官,又不是汽车修理工。正想跟这个人解释一下,扭头见他满脸的诡异,心神一凛,急忙伸手摸枪,却已经迟了一步,我的后脑响起一声沉闷的钝击声……

妈的,这伙人真狠!当时我脑子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是:不要这样啊,这样会把人打傻的。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已经是4个小时之后,我躺在医院里,头上裹着厚厚的白绷带,手腕上悬着吊瓶,两名年轻的同事板着公事公办的后娘脸,站在我的床前,连声音都冷冰冰的:“夏大川,你醒了,能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吗?为什么会有人袭击你?”

“拜托!”我气恼地叫道,“那伙人打的可是我的脑袋啊,智商已经靠不住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说清楚?还是你们把街头监控录像里看到的情形跟我说一遍吧。”

两名同事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眼,说道:“你是被人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发现的,当时你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头部鲜血流淌,昏迷不醒。目击者报警之后,我们迅速将你送到这里抢救,并通过你的警徽查明了你的身份,证实你是我们的同事。警督罗开非常紧张,不能确定这一次袭击究竟是针对你个人,还是对整个警务系统的挑衅。所以我们立即开始调查那辆黑色轿车的来历,发现它原本是一辆私家车,早晨的时候由一名公司职员开到公司上班,却被三个男人使用电子盗窃装置偷走。然后那三名疑犯,将车一直开到了你所负责的警区。事实上,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三名陌生男子,正在对你进行跟踪监视,可你却毫无察觉。然后你去了银行,这辆车就在你后面跟踪,等你出来的时

候,三名疑犯击昏你,将你装入车中,再将车开到闹市,丢下你逃走。”

原来是这样,那伙人早就盯上了我。我恍然大悟。

两名同事继续问道:“情形我们已经给你介绍完毕,现在我们需要你对事态作出一个判断。你明白这是公事公办就好,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需要知道,才好向罗警督作结案报告。此事究系偶然,还是事出有因?是针对于你个人,还是针对整个警务系统?”

“这个……哎哟哟,我的头啊,我的头好疼……”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惊动了外边的护士,进来将我那两名不近人情的同事轰了出去。

在我心里,已经对两名同事的问题做了回答:如果他们关注这件事,此案就将被定性为针对整个警务系统的攻击;而如果他们置之不理,这就只是针对我个人的敌意行动。

但是这样一句话,我的同事又岂能听得明白?跟他们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而且也不可能说服他们放弃,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头痛。

拜托,你们总不能剥夺我头痛的权利吧?

我心里想。

【凭空消失的魔术师】

次日,病房门外换了两个同事,那两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只知道写报告的同事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员,都是刚刚进入警局不久,对我很是尊重,这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下来。

和两个年轻人聊天,才知道他们一个姓高,一个姓刘,我就叫他们小高和小刘。

小高是警员世家,父亲也是个老警员。而小刘的情形就更有趣,他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在警务中心工作,是110的接警人员,所以他也成了一名警员。在警局,这样的夫妻警有许多,也有更多的警界佳话。

小刘正和女友处于热恋之中,在我病床边坐一会儿,就跑到走廊里和女友通话,回来后没一会儿,又要出去打电话。小高看他的样子好笑,正要开口笑他,我急忙岔进来,说:“你就让他多打几个电话吧,你们从警的日子还短,等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了,能打几个电话,聊点家常小事,对警员来说是极为奢侈的。等以后你们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案子,总会有几个案子说不清道不明,让你们这辈子,都没有心思打电话说家务事了。”

“真有这事?”年轻的小高表示怀疑,“我父亲也是个警员,听他说大多数警员终其一生,也碰不到几个像样的案子,日子比老百姓过得更平庸。”

“没错,”我表示赞同,“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寿终正寝的警员,数量比死于枪战的警员要多得多。但你不能否认,相比于其他职业,警界是最容易遇到悬疑事件的行业。”

小高半信半疑:“哦,那你给我们说说,你碰到过什么样的怪案?”

我摇头:“你们应该知道,此前我们警局有个威伯,神断无双,他老人家结束了我们警局悬案的历史。所以从威伯时代,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案子可以拿出来说了。不过呢,我们这里是特例,在世界上的大多数警局,警员仍不过是平庸之辈,少不了说起来让你悬系在心,却终无破解的事情。”

“说一说,快跟我们说一说,有什么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破解?”小高和小刘急忙催促我。

“好吧,我就跟你们说一下胡迪尼失踪案。”我说道,“胡迪尼,是欧洲著名的魔术师,名气极大,几乎无人不知。凡是他去表演魔术的地方,当地的居民都会奔走相告,前往观看。

“胡迪尼要表演的魔术,细说起来到现在也无人破解。表演的时候,先由助手抬上来一只巨大的玻璃水箱,里边注满了水。然后魔术师胡迪尼出场,由助手给他反手戴上手铐,再把全身缠满锁链,牢牢地捆起来,关进一只黑色的箱子里。再由升降机将箱子吊起来,沉入水底。这时候观众的眼睛全都盯在透明水箱中的黑箱子上,担心着魔术师的安全。

“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久,渐渐地就有观众沉不住气,大声喊叫起来,要求快点打开箱子,放出魔术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只怕魔术师已经活活憋死了。

“在观众的骚乱声中,只见水中的箱子突然咕噜噜冒起气泡,哗啦一声,就见魔术师已经从箱子里钻出来,迅速地游动着,浮上水面。霎时间,所有的观众就会狂呼起来,为魔术师的精彩表演而叫好。

“魔术师胡迪尼的表演,就是这么大受欢迎。

“终于有一次,胡迪尼仍然像往常那样,站在台上接受观众的热烈欢呼,然后由助手把他的手臂扭到身后,戴上手铐,再缠上一圈圈的密集锁链,关到了箱子里。然后升降机发出轰鸣声,将黑箱子吊起来,慢慢地沉入水底。

“在这个过程中,观众鸦雀无声,凝神观看。现在人人都知道,胡迪尼将在那只狭小的黑箱中,倒背着手解开手上的铁铐,再将身体从重重铁链的缠绕中挣脱,最后打开箱子,浮出水面。这个过程已经表演过很多次了,没人怀疑魔术师会失手,大家只是钦佩,钦佩魔术师做到了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的表演,观众们屏息静

气,要再一次欣赏魔术师的惊人绝技。

“大家等待着,等待着,等待魔术师破箱而出,浮上水面的那一刻。

“但是这一次,观众们等待的时间,明显有点儿长。已经过了往日里魔术师钻出黑箱的时间,却仍然不见水中有丝毫动静。观众开始骚动起来,只有胡迪尼的助手安然如故,美丽的魔术女郎仍然在台上表演着助兴的节目。

“时间又过去了好久,水箱中仍然不见丝毫动静。这一次,连胡迪尼的助手也感觉到不对头了,急忙命令升降机,将水箱中的黑箱吊出来。观众席上一片骚乱,人人陷于惊恐之中,所有人都认为,魔术师胡迪尼这一次表演失手,恐怕是已经活活闷死在黑箱里了。

“黑箱在机械的轰鸣声中慢慢地升出了水面,降落到地上,助手急忙奔跑过去,打开黑箱,就听哗啦一声,曾经缠绕在胡迪尼身上的坚固铁链,从黑箱中掉落了出来。可是箱子里却空空如也,魔术师胡迪尼并不在里边。

“那么,胡迪尼在什么地方呢?

“没人知道这个答案。

“魔术师胡迪尼,就在一只密闭的黑箱之中,神秘地消失了。此后过了足足百年,再也无人得知他的消息。

“这就是欧洲历史上有名的魔术师胡迪尼失踪案。此案至今无人破解,是为侦探史上最大的悬案之一。”

我讲完了,看着两名年轻的警员,说:“两位,若是你们从警生涯足够长,说不定,也会碰到类似的案子。你们要努力啊,不管案子本身有多么的玄奇,我们决不允许再有悬案出现在我们手上。”

听了我的讲述,警员小高沉默不语,陷入了思考之中。小刘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他犹豫着,犹豫着,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夏警官,你说的案子真的很悬奇。可是我们可能遭遇到了一起比胡迪尼失踪案更离奇的事件。这件事,也是我在警务中心接报警电话的女朋友,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

【奇怪的报警电话】

小刘的女朋友叫娟子,在110报警电话服务中心。这个工作听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是要求极高,电话员必须语气温和,能够让报警人员把情绪稳定下来,把话说清楚,还要迅速地对事态的严重性作出判断。虽然报警人员发出了绝望而凄恻的惨嚎之声,但你必须弄明白,他面对的究竟是一只小老鼠,还是一个拿刀的凶徒,判断一旦失误,就会严重影响到警务效率。

昨天夜里,也就是我被凶徒打伤、躺在医院昏睡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入了110报警中心。接电话的正是娟子。

娟子拿起电话来,平静地说道:“你好,这里是110报警台。”随后报上自己的警号。电话那边却悄无声息,寂静到了让人发狂的程度。娟子已经接过无数的报警电话,可是这个电话却让她产生了极度的不适感。

她对男友小刘描述,当时她手拿话筒,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面对着一个幽深黑暗的洞穴,洞穴里悄无声息,她却分明感觉到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极大的恶意,盯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毛发倒立起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娟子仍然以平静的语气,对着话筒说道:“这里是110报警台,请讲话。”

电话里传来咔嗒一声,挂了。

娟子心神不安地放下电话,扫了一眼电子自动搜索系统。搜索系统已经显示出报警人详细的地址,以及电话持有人的姓名。

这个电话,是一个叫郝斯文的男子所持有,报警者资料栏显示,此人是一名药材商,曾因为贩卖刺激情欲的禁用药,而被判入狱一年半。再看电话拨入的详细地址,应该正是郝斯文自己的家中。

但由于电话中无人说话,娟子并不能确定这个电话就是郝斯文本人所打。但是她立即将事件通报距离郝斯文家最近的警局,凭直觉,娟子判定那里必然有事件发生。

过了两分钟,报警电话再次打入,显示的仍然是郝斯文的号码。这一次电话中仍然没有任何声音,马上又挂断了。

第三次,电话又打了进来,这一次,娟子终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含混不清,好像是嘴里含了块热豆腐,又好像是含了药,带有几分游移不定的状态:“我也许……我可能……或许……是不是……再见……”这么几个含混不清的词语过后,电话又一次挂了。

而这时候,已经有警员赶到了郝斯文家。

警员敲门,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有人在猫眼上向外窥视着,一个声音胆怯的男人在问:“找谁?”

警员向猫眼亮出警徽:“警务人员,我们有理由认为你遭遇到了麻烦。”

“没有!”郝斯文不肯开门,一口否决,“我什么麻烦也没有,遇到你们这些吃警务饭的,才是真正的麻烦。”

警员很生气,警告道:“如果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以污辱警务人员罪对你问责。现在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打报警电话?”

“瞎说,我没有打!”郝斯文在屋子里矢口否认,“王八蛋才打报警电话了,谁打了谁不是人。”

郝斯

文竟完全不承认他打了报警电话,这让门外的警员无计可施。有心动粗,奈何郝斯文这家伙是吃过牢饭的,比普通百姓更熟悉法律,稍不留神被他抓到把柄,那可就说不清了。

警员只好悻悻而退。

警员无功而退半个小时后,郝斯文家中的电话再次打入报警中心。娟子拿起话筒,正要习惯性地报上警号,却突然闭紧了嘴巴。

话筒里,传来的是激烈的摔砸声、斥骂声,以及一个男人的哀嚎惨叫声。那惨嚎声极是骇人,就好像是几百头猪同时遭到宰杀一般的惨烈。其中有一个粗大的嗓门,于嘈杂声中极是刺耳:“王八蛋,你个王八蛋,竟敢强暴我老婆,还逼我老婆来你家睡觉,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怒骂声中,是响亮的殴击声。

然后是一个熟悉的男子声,娟子听得明白,这就是上一次电话里说话不清楚的那个男人:“我没有啊,真的没有啊。”

然后是暴烈男的声音:“你还敢说没有?证据确凿,我老婆的短裤胸罩还丢在你的床上呢,你还有什么话说?快点把我老婆交出来。”

然后又是激烈的殴打声,娟子一边听,一边佩服这个暗中拨通电话的男子果然是狡猾,他显然早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所以才一再打电话报警,又因为自己理亏,打了电话又不敢说话。现在苦主找上门来了,为了保命,他再次偷偷地拨了110报警电话,让警员去救他一命。

没办法,警员只好再跑一趟。

警员一敲门,屋子里的殴击声立即止息了,门里有人在门镜上偷看:“找谁?”

警员亮出警徽:“开门!”

里边的人道:“我们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警员火了:“你们这群放花鸽子的贼,是不是非得蹲进大牢才老实点?快点开门。”

房门开了,两名警员走了进去。

这是两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对辖区的治安情况了如指掌,知道就在这一带,有一伙专门放花鸽子的贼,由一些地痞流氓组成,再找几个略有几分姿色但品行不端的女人,共同设局。方法是先由打扮得风骚的女人出面,勾引那些心术不正的男人,一旦上了手,就与对方上床,而这时候,贼伙中其余的人则偷偷地用摄像机拍下整个过程,再趁女子和男人在床上鬼混的时候,突然闯入,大吵大闹,声称对方引诱了自己的老婆。上了钩的男人理亏,又害怕事情闹大,都会苦苦哀求,被打被骂也不敢吭声,只能自认晦气,赔偿对方一笔钱,希望息事宁人。

可是两名老警员万万没想到,原本是一起平凡无奇的设局案,却引出了一桩远比魔术师胡迪尼消失更为离奇的悬案。

【消失于密室的女子】

事后郝斯文叙述说,他实际上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子,每天在他经过的路边椅子上坐着,低胸装露出白生生的乳沟,低腰裤露半截白花花的臀部,看得他眼花缭乱,心神不定。

当那名女子主动和他搭讪的时候,郝斯文欣喜若狂,立即凑了过去,很快便和那女人有说有笑,聊到了一起。

那女子自述说,她家就住在离郝斯文家不远的地方,老公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非常有钱,只不过公务繁忙,经常不回家,让她一个人好不寂寞。像这般明显的扯谎,只要瞧瞧她那身廉价的打折衣服,就能够看出来。可是郝斯文见识有限,压根儿不知道大公司董事长的夫人是不会穿着地摊上最便宜的低腰裤在街上勾引男人的。更何况他原本是色迷心窍,色令智昏,一心以为自己占到了大公司董事长的便宜,就涎着脸,请那女人去家里坐坐。

那女人故意推脱道:“不要这个样子啊,你可不要打我的坏主意哦,我老公可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