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裂开的嘴仿佛是在对着我笑……
它张开了嘴……
嘴里却是一团鲜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一个人体组织……
人头在慢慢的咀嚼嘴里的东西,已经腐烂不成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那是一种吃到了好东西以后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
“林逍!”方蕾焦急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我回头,看见她已经满脸焦急的冲了过来。
“方蕾?”我一把抱住了她,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我找到的另一个灯泡,也是机关。”李洋也跟了进来,当他看见水缸里的手时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问:“这是什么?”
“死人吗?”方蕾这才注意到了水缸里的东西,这时水缸里只有一只伸向天花板的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人头。
方蕾想走上去看却被我死死的抓住了。“小心!”我心有余悸的朝方蕾摇了摇头,道:“这里竟然还会有尸体,放在这里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而且刚才……”我顿了顿。
“刚才怎么了?”李洋问。
“这尸体会动!”我紧紧盯着水缸,道。
“是尸变吗?可现在好像没动静了。”方蕾皱着眉看了看周围满是灰尘的地面和堆积在一起的东西,仿佛是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看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储藏室,却不知道是谁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里。
“我看这个水缸应该是用来储水用的,没想到最后却放了尸体!”李洋小心翼翼的朝水缸走了几步,那只白骨一样的手只是静静的停在那里,仿佛是一个落水人的求救。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江华?”我突发其想,看尸体腐烂的样子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江华的尸体又恰巧一直没有找到,说不定真的是他!可当时的警察难道没有搜查过这个防空洞吗?又或者说他们虽然搜查过却没有进入到这个储藏室里。那么,这个藏尸的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要报警吗?”李洋为难的瞄了一眼水缸,问。
“当然要报!难道就看着这东西放在这里吗?”虽然有点不想见到倪明那张脸,可处于一个法医的职责所在,我不能眼看着一具尸体就这样呈尸于此。
“那可又要看见那位队长的脸了!”李洋似乎也不太喜欢他,无可奈何的朝我们努了努嘴,道:“不知道到时候他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
※※※
他的脸色当然会很难看,简直是铁青的一张脸,当然,他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什么妖怪猛兽一样。我望着他的脸,忽然很想笑。
“就这些了吗?”倪明望着我、方蕾还有李洋,问。
“是的。”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他的笔录,周围警察拍摄现场的闪光灯在我们周围一闪一闪的,在这个黑暗的防空洞里显得那么不自然,我感觉到眼前总有白光闪过,那水缸里的尸体也不断在我眼前回闪。
回过头,一名法医已经从水缸里把尸体捞了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作呕,又让人浑身发毛。我看见了法医脸上露出的奇怪表情,再看看那具尸体,似乎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的缘故,这个身体似乎一碰就会散架,腐烂的肉正耷拉在骨头上。
而那个水缸,因为光线的缘故,我这次总算清晰的看到了它的水面上漂浮的东西,那是一粒粒已经被绿色的霉点所沾染的暗黄色脂肪粒。而水面的一圈,也就是缸体接触的地方已经被黄黄绿绿的东西所缠绕,似乎还有什么蠕动的虫子在里面翻滚着它们软软的身体。我看见周围的一些警察脸色发白,一幅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但是我会保留对你们私闯这个防空洞的追究权。”倪明冷冷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方蕾问。
“小史,送他们出去!”倪明把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警察叫了过来,吩咐他把我们带了出去。
一走出防空洞的大门,好几个学校领导样子的人正聚集在那里,似乎对这个防空洞有点感冒,根本不敢走到门口,而是离了好大一段距离。见我们出来,一个秃头老头就向我们走了过来,道:“请问你们就是发现尸体的人吗?”
“是的,什么事?”我问。
“这样的……”老头有点为难又有点无奈的道:“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向外界透露?”
“哦?”我扬起了眉。
“这件事情恐怕对我们学校的声誉不好,况且也会让学生们觉得恐慌。哦,我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叫陆沛。”陆沛尴尬的笑着。
“这样啊~~~!”李洋在旁边转了转眼珠,道:“那我们私闯防空洞的事~~~”
“哦,这件事就算了!”陆沛马上意会到了李洋的意思。
就这样,在校方和我们的心照不宣之下,防空洞尸体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向外界透露半分,而警方那里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风声,仿佛根本没有发生
过这件事情一样。这倒让我们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本想去打听一下尸体的法医检查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不过就在我们觉得线索都断了的时候,阿宝倒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们快来看!”第二天的中午,阿宝就抱着一大堆的东西闯进了我的房间。
“看什么?”李洋问。
“我通宵查到的资料啊!”阿宝很没淑女风度的把东西全扔给了李洋,然后一头倒在我的床上,道:“困死我了!”
“是什么?”方蕾接过了李洋手里的一大堆东西,拆了开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是集体照片,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一张毕业照。
“江华的毕业照?”我惊讶的看着照片,这张照片我在于波的家里曾经看到过。
“你叫我查的姓于的他们班级就一个,叫于剑。当时他就已经结婚了,他老婆叫卓佩慈,虽然只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图书管理员,却也是出了名的美女。”阿宝起身从那一大堆资料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的风情万种,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
“哇,他老婆真漂亮!”李洋有点羡慕的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
“不过可惜,后来年纪很轻就死了!”阿宝惋惜的道:“是车祸。”
“车祸?”方蕾看了看照片,问阿宝:“查到当年是谁撞的吗?”
“是一个外地开来的大货车撞的,不过奇怪的是……”阿宝把一叠资料翻了一下,道:“当时那个司机说什么也不认是自己的过错,说是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
“冒出来的?”我皱着眉看了看资料,资料上说当时卓佩慈的确是被这辆大货车当场撞倒,不过那是因为当时道路旁还停着一辆车,刚好挡住了司机的视线。当时通常人在这个时候总会先在那辆停着的车旁看一下后面有没有车开过来,但卓佩慈却似乎根本看都没有看就冲了出来,结果就被当场撞死。我再看了一眼当时的现场照片,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只是一个侧影,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很眼熟。
“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我问。
“好像是她儿子,叫于波!”阿宝回答。
“于波?”方蕾看着我,问:“这不是你学长吗?”
“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我回答。
“他没有提起的事情一定还不包括这个了。”李洋翻着资料,抬头对我道:“江华的那个情妇很可能就是卓佩慈,也就是于波的母亲。”
“怎么会?”我非常惊讶,于波的父亲虽然已经年老,又有老年痴呆,可看照片上年轻的于剑还是非常英俊高大的,再看江华,反而并没有那种白马王子的感觉。倒更像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可资料上说在江华失踪之前就已经有人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而且态度暧昧。”李洋回答。
“照我看啊,于剑的嫌疑最大!”阿宝自以为很明白的晃着脑袋。
“妻子和别的男人有染,自然会怀恨在心。可是当年的另外两个死者和他有什么关系?”方蕾问。
“谁说当年的那两个一定是被谋杀的?一个病死一个自杀啊!”阿宝回答。
“你想的倒简单。”李洋拍了拍阿宝的脑袋,道:“那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才能找到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江华的凶手,毕竟已经事隔多年。再说了,难道当年的警察会没有风声,会不知道于剑的嫌疑最大?”
“那是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阿宝也不甘示弱的拍了拍李洋的头,道:“拜托你仔细看我后面的资料好不好?上面不是有当年的调查情况吗?”
“不会吧?学术交流?”李洋不可置信的看着资料上写的,那时候于剑根本就不在这个城市,而是去了外省的一所大学交流学习去了,而且足足去了两个月,直到事情完全结束以后才回来。
“那你还说他是凶手?”李洋冲着阿宝怪叫。
“谁说他不可以中途回来杀了人之后再离开,而且恰好没有被任何人看到?”阿宝回嘴。
“你们别闹了。”方蕾及时阻止了可能愈演愈烈的争吵,道:“不管是谁,反正现在线索只有一个。”
然后她转向了我,道:“就是你那个学长,于波!”
“你认为儿子会出卖老子吗?”我道。
“总比你不去问强!”方蕾道:“而且当年的车祸也很蹊跷,你们不觉得吗?照片上的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哭!”
“是吗?”我没有方蕾这么仔细,连忙再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于波,果然,没有哭,只是表情呆滞,难道是被吓傻了?很有可能,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眼前总会受到惊吓的。
“其实是不是他也无所谓了。”阿宝突然非常伤感的道:“他现在都老年痴呆了,再抓住他又有什么用?判一个这么老又已经痴呆的老人死刑吗?”
是啊!难道真要我冲到于波的面前告诉他,你的父亲是杀人犯,现在就要拒捕他甚至判他死刑吗?人的罪过不一定要用死亡来赎,
有时候某些惩罚甚至比死还要来的痛苦。况且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证据,于剑当年的不在场证据太难推翻了。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和江华有着深仇大恨以至于要杀了他并且取了他的胃哪?
接下来讨论的结果自然是另外三人逼着我去问一下我的学长于波,于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我只有低头妥协。当然,条件是方蕾陪我一起去拜访于波的家。这样就能看见于波的父亲,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第二十四章 幸福
有点别扭的提着一大堆东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敲这门,可看了看旁边方蕾充满期待的眼睛,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下去。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整座楼房的寂静,回声缭绕,我突然觉得这座大楼有种诡异的空旷。
好久,门才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于波憔悴发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好陌生!这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学长,他没有办法让我感觉到温暖,那个曾经在大学里给过我最多照顾的人,此时却如此陌生。难道说时间真的是最好的锉刀,可以把一切都磨平,包括友情。
“学……学长!”我愣愣地开口,道:“这是我女朋友,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哦,是吗?”于波瞥了一眼方蕾,我感觉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的意味。仇恨?他在恨方蕾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于波把门打开让我们走了进去。虽然是下午两点,太阳最烈的时候,也应该是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可他的房间却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更阴暗和冰冷,仿佛是一月天里没有暖气的房间。我的脚趾都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冷气。他的父亲,于剑静静地端坐在床沿上,感觉像是一个已经凝固的雕像一样。他的面前正放着一碗像是方便面的东西,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佐菜,仿佛就是酱油汤里漂了几根面条而已。
“学长,你给你父亲吃的也太不营养了。”我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到了于波的面前,道:“这是给伯父的。”
“他不需要!”于波冷冷的拒绝了我的好意。
“这……这样啊!”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抽筋的很尴尬。
“伯父,您好!”方蕾礼貌的向于剑点了点头。
“你们来就是为了送这个的吗?”于波问。
“是想来看看你和伯父。”我忙解释。
于波没有再说话,只是让我们随便坐,开始认真的喂他的父亲吃起了面条,没有再说话。我和方蕾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也开不了口。空气中安静的只有他父亲咀嚼面条的声音。
良久,我才无奈的开口道:“于波,你听说过恶鬼山庄的传闻吗?”
“干什么?”于波放下了手里的面条,道:“不要再和我提那个学校。”说完,他的脸上甚至闪过了厌恶的神情。
“哦,这个……我……我只是想问问而已!”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打探下去,只好无奈的站起身体,拉着方蕾就告辞离开了于波的家,而于波似乎并不想挽留我们,只说了句谢谢就把我们送出了他家门口。
可就在我们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在我身后幽幽的问:“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喜欢?”我回头看着于波,他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喜欢过一个人,可惜,她不喜欢我。”于波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蕾,然后就把门关上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走出大楼,我叹了口气,对方蕾道:“没想到学长这么讨厌原来的母校。”
“我看倒也未必。”方蕾道。
“怎么说?”我好奇的问。
“你刚才大概没有注意到,我明明看到书桌上放着几本书。”方蕾回答。
“书有怎么样?”我问。
“虽然没有看到书名,但是我看到书上贴有标签,上面有你们学校的名字。我想大概是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吧!”方蕾道。
“真的吗?”我回头望向于波家的窗,却看见他正站在窗口愣愣的看着我们,可惜光线似乎特别暗,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书?等一下,他母亲不就是我们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吗?他会从学校借些什么书来看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纪念他的母亲吗?
奇怪!我歪着头想了一会,问方蕾:“你真的没有看清楚书名吗?”
“没有!”方蕾遗憾的摇了摇头,道:“被另外一本书压着我根本没看清楚,不过看来是一本通版都是彩页的书。”
通版全是彩页的书?那又会是什么书?关于摄影的吗?于波一向对摄影非常感兴趣。大概是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毫无收获的回到学校,李洋和阿宝不知去了哪里,而我却怎么也坐不定,仿佛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一样的烦躁。看了看手表,才刚三点左右,而方蕾说要去拜访一个同门的朋友,只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哎~~~!干些什么好哪?我烦躁的踢了踢脚,像个困兽一样来回走着。最后
,我还是决定出去走走,而目标自然是我以前大学时候就一直光顾的图书馆。
走进图书馆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随意的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四下无人,倒是看书的好氛围。可是不管我怎么想用心看书,心却定不下来。总觉得书架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偷窥着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翻开书又合上书,我觉得我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正懊恼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么看书的吗?”
抬头,苏乔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一身的黑衣,银色夸张的项链却把这份暗沉衬托的很好。尤其是那枚挂在胸口的,大大的圆形银饰,上面似乎雕刻了一些奇怪的花纹,让人看了有点头晕的感觉。
“苏乔?”我笑着打着招呼,黑色的秀发被她高高的扎在了脑后,倒不失一份清爽和英气。
“看不进去是吗?”苏乔坐在了我的对面,把她借来的书放在了桌子上。
“你爱看这些?”我看着那些什么‘教你如何烧四川菜’、‘贝太厨房’、‘广式褒汤’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苏乔有点不满的翘起了嘴巴。
“哦!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大心理学家居然还看这种书。”我感叹的道。
“这有什么?烧一手好菜可是每个女人都应该做的,况且……”苏乔笑着拍了拍书,道:“不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住男人的胃吗?”
“哦?这么说已经有哪位男士被你抓住了?”我开玩笑的说。
“哎~~~!”苏乔无限伤感的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在还没有!”
“呵呵!那你努力了!”我打趣。
“是啊!努力!”苏乔也跟着起哄,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从那堆教烧菜的书里抽出了一本看上去非常旧,甚至连封面都已经发黄的书递给了我,道:“你看这本书,很有意思!”
“哦?”我接过了书,一看名字倒很简单直白,就叫‘学烧菜’,不过打开一看里面,倒是非常有意思,居然密密麻麻地记着好多笔记,更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批注。以前听说有人喜欢在红楼梦这些小说旁边批注,这回倒是第一次看到竟然还有人会在学烧菜这种书上留下批注,甚至数量还相当可观。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同一个人的笔记,清秀典雅,似乎一个女人的笔记。虽然看不懂怎么烧菜,但是上面的批注倒是非常专业,似乎不是普通人能写的出来的。尤其是其中一些指出书上烧菜的不足点和一些改进的方法,看来这个人对烧菜真的是非常用心了。
“这也是这里借的吗?”我问。
“是啊!而且是放在角落里的哪!我无意中才找到的。”苏乔笑着回答。
“这上面倒还真是精华啊!”我把书还给了苏乔。
“而且这后面的一段话更是好玩!”苏乔把书翻到了最后,读给我听:“烧菜是一种享受,能给心爱的人烧菜更是一种幸福。我现在就好幸福,我要烧这世界最好吃的菜给他,一切都给他,用最好的材料,烹饪出世界上最美的佳肴。”
最好的材料?好吃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了周湘蓉,那个已经疯狂了的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在这个时候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东西。
“写这段话的人有着明显的偏执性性格,而且似乎对她口中的幸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苏乔像是在分析病人一样。
“哦?你怎么知道?幸福不幸福,外人怎么看的出来?”我好奇的问。
“幸福是个人的事,可也是最容易被外人看出来的心理状况。我说她没有把握,是因为她这段话像是在宣言,一种对自己幸福的宣言。而真正的幸福,恰恰是最不需要宣言的。这只能看出她心理的不确定和彷徨,想要抓住,却不知道能不能长久,所以她才会偏执的认为只要能烧出好吃的菜给心爱的人就是幸福。幸福,又怎么可以单单用好吃的菜来衡量。”苏乔似乎有感而发,继续道:“况且,一个人内心所想的又怎么会怎么轻易就写在一本不是自己的,甚至可以让任何人都看的到书上。这不正好证明她内心的不确定吗?”
“真服了你!”我看着眼前认真万分的苏乔,道:“就这么一段话就断定别人的幸福,那你看看我,幸不幸福?”
“可以说幸福又可以说不幸福。”苏乔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开始莫名的跳动非常。
“怎么说?”我问苏乔。
“幸福是因为你有朋友有爱人,似乎什么都有。可实际上,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知道。”苏乔淡淡的道。
有朋友,有爱人?有吗?
我当然有!
可为什么,心里却不踏实?
“呵呵!说说而已。”苏乔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书,道:“我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说完,没等我反映过来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我的视野。望着她酷似印雪的背影,我不禁问自己,朋友、爱人,我都有了吗?
有,我当然有!烦躁的翻着书,我没有办法让自
己安下心来。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我感觉到压抑,空气中有着暴风雨来之前的压迫感和潮湿,憋闷。
我站起身,想在暴风雨之前回去,可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藏在书架之后紧紧地盯着我。我的心一紧,身体也僵在了那里。那个眼神,好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在哪里?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女孩的头低了下来,我只看见她一头黑色的秀发正在慢慢枯萎变黄,瞬间就变成了稻草一样的颜色。
她伸出了手,小手苍白的可怕,可指甲却是黑色的,尖尖的指尖上滴出了暗红色的血液,那血越滴越多,越滴越多,到最后甚至是如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流了出来,顷刻之间,小女孩周围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大滩红色的鲜血,好像如深滩一样冒着气泡,一股难言的恶臭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次~!”小女孩突然朝我抬起了头,露出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皱纹密布苍老的只剩下皮肉的脸,黑色的眼圈里有着一双可恐的眼睛,一双只有米粒大小的黑色眼珠的眼睛。正凶狠的瞪着我,嘴里发出了次次的声响。小女孩的身体,苍老不堪的脸孔,这种诡异的搭配让我不寒而栗。她原先白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鲜红色,转身,竟然离我而去。那鲜红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她想去哪里?我追了上去,在这充满书架的房间里我和她仿佛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只看到她一身的红衣和满头稻草一样的枯发,在跳跃中不断的回头朝我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眼睛渐渐变成了全白色,没有了黑色的眼珠。
我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小女孩诡异的,如卡在喉咙里的尖笑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怨恨。还有一种声音……
那是男女欢好时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