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意一噎,又不甘心地问:“忘水师弟一人何以应付得过来?”
“有白霜和殷勤帮他。”凌九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以前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浮山派的大师兄了?”
燕容意:“……”
燕容意听出师父语气里的揶揄,抓了抓头发,余光扫到自己抄完的心经,实在憋闷,干脆直言:“师父,徒儿自觉身体已痊愈,恳请师父让我下山!”
谁知,凌九深听了他的恳求,居然勃然大怒:“为师叫你抄心经,是为了让你静心!你倒好,抄完更想下山了?”
燕容意惭愧地低下头。
“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狂风席卷而去,凌九深愤然离开了洞府。
燕容意从地上爬起来,念叨着“好吧”,费力地按住四处乱飞的宣纸。
世人都说,他是凌九深最疼爱的徒弟,也是最了解凌九深的人。
可有时,他也摸不清,师父在想什么。
……凌九深在恐惧。
燕容意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他的师父,堂堂天下第一剑修,心里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他恐惧即将违背的誓言。
连心血之誓都不畏惧的承影尊者,居然畏惧随口对徒弟许下的承诺。
世人知道了,怕是都要道上一句荒谬。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