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威知道, 这幕僚嘴里提到继夫人,就是给他施加压力。
暗示一旦他办不好事,官学的名额就没了。
但他父亲张明闻要是真想把那名额留给他,何必多言,直接把名字写上,不就一了百了, 断了他那继母的心思!
但张凯威没办法, 人死如灯灭,他娘走得早, 那还能指望他父亲一直念着过去的情分。加上张家这些年势强, 外公家能给的帮助就更少了。
张明闻是从二品的巡抚, 而张凯威却待在环水这么一个小地方,也有躲着府里各种暗算的原因在。
他只有一个爹,那人可有无数的儿子。张凯威想着,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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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傍晚。
景行之从后山下来, 遇到了蹲守他的吴明瑞。
吴明瑞看看景行之,手拍在他肩膀上:“我说行之,你这早出晚归的,都忘了我这个舍友了吧?”
景行之心里一鄂, 心想自己这几日好像是忘了吴明瑞。毕竟沉迷学习, 身边又有老舍友,那还记得明瑞兄。
但说是不能明说的,说出来就讨打了。
景行之叹气一声, 道:“我被老师拘着看书呢,整日里泡在书山里,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完似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扶额摇头,好像真的看书看得好痛苦好痛苦似的。
吴明瑞被他吓到了,他心想小舍友可是顶顶爱看书,如今看书把人看成这样,那得看了多少书啊?!
“要不你跟山长说,缓着点看。”吴明瑞小心提议,又转而自省,语气认真道,“你这个天资聪颖的都整日看书,我却还闲得有空看热闹、说人闲话,不妥不妥!”
景行之好奇问道:“什么热闹啊?你说来听听。正好让我解解乏,晚上请你来我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