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翼又瞥了瞥方折一眼,腼腆有如廖花洲,还没有廖花洲嘴多,这时,他就看到李公公那小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他就故意落后几步。
李公公就悄悄地附在他耳边说了句:“方大人和顾大人原是在宫里当差的,当时尚药局没人,孙大人就提携他们进来了。”
靠,原来是公公,怪不得阴柔气很浓。
盛翼看着拿着拂尘一脸娇媚的李公公:“他们为什么不翘兰花指?”
李公公:“……怎么大人印象里公公是要翘兰花指的么,咱除了那个没有,哪样少了哪样少了,不带这么寒碜人的!”
李公公一脸委屈,那幽怨的小眼神活生生把盛翼瞪得抖三抖。
进了门,一个小方桌,几把小板凳,四面一排药柜,这些药盛翼也调过一回,当时孙白石的说法是甘草芍药荆芥等等少了,得补充,盛翼也就依言补充了一下,谁知道一补弃,就补充了几十斤,当时盛翼吓了一跳,还笑着说是不是熬给牛吃的,孙白石瞪着眼告了状,把教育二人组给惊动了,结果就是,盛翼堂堂一个院使大人被站在院里示众了半天。
往事不堪回首。
看着这些药柜,再看看身后排着的长龙,盛翼感叹了一回,药,确实是给牛吃的,不,比牛还生猛。
“来吧!”盛翼一甩下摆,豪迈地坐到方桌后:“一个一个来。”
“呃,左手弦右手缓,不思饮食,心情郁闷,口苦口淡,这是木克土,肝气压脾,”盛翼朝闷不作声的方大人吱了一声:“抄方,疏肝散。”
方大人闷不作声地拿起笔,闷不作声地疾书,写完朝顾大人闷不作声一递就闷不作声地坐在那里。
盛翼瞪着他:“能不能吱个声儿,出个气儿,我也好知道你抄完没抄完,你这样下去,恐怕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药方可不太好使。”
方大人腼腆地看了他一眼,半响才憋出一个字:“好。”
“肝郁气滞,肝郁气滞……”
盛翼眼睛圆了,宫里有这么憋屈的么,怎么这么多想不开的,他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冲李公公眨了眨眼睛。
这成了他们两人的信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