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怔怔地看着捅进心脏的利剑,鲜血染红了剑身和衣襟,在风中滴落。他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沈孟庄,如当年那般。他张着嘴呼吸,不知因为疼痛还是茫然。
沈孟庄握着宣衿言交给他的长剑,视死如归地用尽全部力气插.进陆清远心脏处,白刃进红刃出。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陆清远,愤然道:“魔尊,你杀我师友,废我修为,祸害暗境,罪孽深重。今日沈某替天行道,即便力不从心,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魔尊?”陆清远低头木讷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蹙,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从胸膛的伤口流干,他听着沈孟庄唤他魔尊,每一根神经都跟着疼。
他木然地抬头,迎上熟悉的深爱的面容,却看到陌生的鄙夷的目光。
他无力地说道:“我是小九啊,师兄,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
沈孟庄说这话时,眼神里是难以平复的恨意与愤懑。
“你杀人如麻,手段残忍,天下谁人不知魔尊。沈某既为苍玄弟子,便以性命诛魔卫道。”
“你记得我?”
陆清远忽而扯动嘴角笑了笑,那抹笑容里,再也没有深渊里的天光,没有阴沟里的春花,没有惊天动地的欣喜若狂。
只有晦暗无光的难以置信。
“你记得我,还帮他们杀我?你又骗我?又骗我……”
贯穿胸膛的剑刃往更深处捅进了几分,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的狠绝。
他想起了那个久远的往事,也是在山巅之上,也是在一片混战中。
也是在他最需要沈孟庄的时候,在他最满怀欣喜的时候,给了他最绝望最毁灭性的致命一击。
那时他忘记了疼痛,因为难以置信大过肉.体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