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仿佛绷在一根弦上,又轻又紧,“你喜欢的人听话吗?”
席莫回含了两分赌气的意味:“……比你听话。”
“那就是了。”少年“哈”得笑出声,“你又不喜欢我,我干嘛听你话。”
席莫回慢慢转过身,慈美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仿佛一半天使,一半鬼魅。他用那只隐没在阴影里的眼睛望着少年,露在光那一面的嘴角缓慢,缓慢地扯了一下,“我不喜欢你?”
少年干哑地回答:“你不咬我。”
“咬你就是喜欢你?”
这句反问重重敲打在心头。少年痛苦极了,因为他很清楚答案。标记并不代表alpha爱他,但他至少可以欺骗自己……在死之前……
他小口急促呼吸着,悄悄捂着右侧腹,使劲按压想减轻撕裂的痛苦,却无济于事。他没有办法,只能佝偻着年轻的身体,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团皱巴巴的东西。
那是一张揉皱了的创可贴。
已经是最后一张了。多余的,他也没有了。
少年背过身,躲到更深更不见光的地方,窸窸窣窣地拉起毛衣,小心撕开创可贴包装,摸索到伤口,只碰了一下,肚子就疼得缩了起来。但他在alpha面前莫名学会了咬牙忍耐,硬是不出一声,哆嗦着指头,把创可贴粘在溢血的边缘,和之前贴的三张,叠在一起。
这样就好了。他欣慰地想。
或许铅笔头就这样长进肉里,创可贴把皮治好,就暂时死不了,如果他再幸运一点,多活几年,有了一点小钱,就去诊所找个还行的医生把它挖出来。
应该会好的吧?
应该没事的。
少年明明怕得发抖,还在安慰着自己。
他又不是爱哭的软软,更不是爱撒娇的小阳,他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