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容易不是吗?”萧霁宁反问小蛋。
萧霁宁垂眸继续道:“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太子的储君位置如果做的稳当,他何必非娶谢相之女,外戚之患他不懂吗?而纯姬没有什么家族势力,我这个九皇子性格又懦弱胆怯,正合他心意,就算让京渊做我的伴读,养虎为患的可能性也很低,我不会起谋逆之心。”
他也没再称呼萧帝为父皇:“所以我文章做的差,学习又不好,他不会责备我;故意不早早带我去选幼马,是想看看我是否那么迫不及待想拿起武器;看到我生病会觉得高兴,是因为那日的我不必学骑射,就算我现在去告诉他,我好文不好武,不愿吃苦学骑射,他也会依我的,众人看来,那是因为萧帝宠爱他的幺子,而事实上呢?”
“是因为这样不学无术,好吃贪玩的我,才是他心里想要的儿子了啊……”说到这里,萧霁宁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其实京渊也很温柔了,以他的才智,他会猜不到萧帝是在为谁铺路吗?可他和我分析各种朝堂大事,却从来不告诉那人到底是谁。他向来只会说太子如何,说二皇子又如何,还骂我蠢……”
然而因为正是京渊不说,萧霁宁反而确定了那人是谁。
那是他的七哥。
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
诸位皇子中,只有七皇子八皇子能让京渊缄口不言,八皇子是大辽公主之子,帝位与他必定无缘;剩下的,便只有七皇子了。
京渊对他保持的最大善意,便是从来不和他提起这件事,因为京渊知道,他和七皇子八皇子玩的最好了。
他的闭口不言,可以让他可以心无芥蒂和七、八皇子一块玩耍,不管将来他们这些兄弟如何厮杀,起码在年幼时,他们曾经一起有过美好的回忆。
“我是挺蠢的。”萧霁宁眨了眨眼睛,抬手把脸颊上的眼泪擦去。
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自欺欺人不想知道。
再次睁开眼睛时,萧霁宁眼底又只剩下无忧无虑的轻松神色了,语气轻快道:“这些斗争都太累了。我不够聪明,还是做个咸鱼好了,咸鱼也没什么不好呀。”
萧霁宁趴在窗沿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探出窗扉轻抚着那些看不见的轻风:“我只是会偶尔可惜……”
可惜重来一世,他依旧没能拥有一点真实的亲情——哪怕一点。
只是他的感慨太轻,很快就消散在了风中,被它带向自由而看不到尽头的浩瀚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