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去翰林院当值时,人人都在议论今日朝堂上杨述得蒙圣命,只怕这事一结,多年没有升过官的杨述终于可以往上爬一爬了。自然,樊渊这个探花郎也是多次被提及,无非是翰林院的年轻人里,属他们二人最为前途光明。
樊渊虽不似原主那般清高,借着杨述交游广泛之故,也和翰林院的同僚们关系有所缓解,但比起杨述的八面玲珑,樊渊的人际自是要弱上一筹的。
杨述陪同羿族使者去了,樊渊在这翰林院的当值便也冷清不少。
樊渊一人看书,到也没真闲着。比起从前做为流萤都使的忙碌,现下的工作也只是让他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去谋划别的事。
他在写奏折。
身为翰林侍读的樊渊自然是有上表的权利的,无论是讨论政治还是风花雪月都是被允许的。
今日听齐王说起即将南下一事,樊渊自然知道已经到了一个不错的时间来写出这么一份奏折了。等到元载帝真的亲政再写,也就失了这难得的先机了。
与其说元载帝想变法,不如说历经六王之乱的虞朝很多法律条款都名存实亡了,而且那场乱事,对国力的内部损耗也是非常巨大的,虞朝最盛世已经过去,曾经的底蕴使得它还可以支撑下去,但这位少年天子明显是不甘心做个平庸守成的君主,他想改,却改得太急了,因为曾经的他失败了。
樊渊虽不能断言有自己在,再来一次的变法能成功,但他有自信结果会比没有自己的历史更好。
樊渊这里奋笔疾书,程斐瑄那边却遭到了好朋友的严重嫌弃。
“我说程斐瑄,你能不要开小差了吗?这里这么多事等你定夺,你就不能拿出点干劲吗?”焂夜郡主修长漂亮的手指,飞快地打着算盘,本该是在琴弦上舞蹈一双手,并没有再弹琴,却把打算盘这样市侩的举动愣是做得无比优雅。
瞥了眼账本,又瞥了眼拿着笔在那里魂游天外的齐王殿下,焂夜郡主表示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原先君行一直称呼我为殿下,好像现在不叫了。”程斐瑄开口一句话就把焂夜气得够呛。
重重砸了下算盘,即使辛苦计算的数字被清空,焂夜也不在乎了:“这不是很好吗?一直叫你殿下你才真的要哭吧?”
程斐瑄摇摇头,无奈道:“不对,他虽然不这么叫了,但是我感觉他还是……还是太有礼貌了。”
说是亲近,也亲近了不少,但是言语上,客套得没有半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