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瑄低低地嗯了一声,说话时垂着眼睫。不过樊渊是坐着的,程斐瑄是站着的,从这个角度正好也能看到他眼底的纠结和烦躁。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樊渊弄不懂这个不请自来还喜欢翻窗走的齐王了,不过他耐心十足,也不介意问清楚。
“我只是来看看。”他重复刚刚的话,只是这次他抬了眼在夜里看着樊渊,“如果打扰了君行你,我道歉。”
樊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笑道:“嘴上说说没什么用,有赔罪礼吗?”
“我……”程斐瑄知道樊渊在用打趣的方式试图控制住他们之间的话题,他也不欲去争话题的主导权,只是对于自己想要说的话有点不太好意思。
屋内又归于寂静。
什么喜怒无常什么暴戾恣睢,樊渊听闻的那些对眼前之人的形容词毫无感觉,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樊渊可以自己一一去辨别,不过在那之前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即使有的时候他表现得特别无赖,齐王的脸皮也绝对不够厚——比如现在。
齐王眉梢之上染出的矛盾尽收樊渊眼底。
樊渊也不去说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笑:“呵,要不殿下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说?”
“诶?”程斐瑄呆愣住,忍不住出声表达惊讶和意外。
“今天殿下送来的云片糕,难得有几分地道的味道,虽然托人带过话了,但是既然能当面说,那还是再说一遍吧。”樊渊不紧不慢地把握着谈话的节奏,几乎是他把话题带到那里就是谈到那里,对面站着的人只是跟随着这样的节奏,“渊很喜欢,谢谢。”
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用了心的东西,都是有目的和所求,甜美的事物背后是险恶和不知为何的□□,相比之下,又怎么能不喜欢呢?
“那个……你还要吗?”说到这里,程斐瑄双眼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他可以接上话的话题,变得十分紧张和兴奋。
看来是准备充足啊~或者就是在这里等着。
樊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人小心地从怀里找出一个纸包,然后捧在手里拆开了一层纸包,纸包下还包着一层纸包,如此层层拆开,到了最后是一块白色绸布。
等绸布拆开,几块云片糕安静地躺在手中。保存的很完整,没有破损。
樊渊盯着那几块糕点,若有所思地反手以食指轻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