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想听。”年知非猛然站起来,犹如失去自由的困兽般凶狠瞪着笼子外无视他的痛苦拿他取乐的人类。“我知道他怀疑什么,但是我无法回答,我不能……”话说半截,他又忽然卸了满身力气,神情惶恐而无奈。“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些,一点一滴,慢慢积攒起来的……我不能因为他、因为任何人,眼睁睁看着它们化为乌有……”
“为什么会化为乌有?是谁会来拿走你所珍视的东西吗?”舒慧静静发问。
——他们不需要来拿,那本就不是我的。是我假借别人的名义,偷来的、骗来的。而现在,我也快要留不住了,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
年知非先是低头自失一笑,接着便抬起头看着舒慧的眼睛决绝地答:“我不想说,我不想继续了。”
“年崽?今天怎么这么快?……等等我,年崽!”眼见年知非大步流星地离开餐厅,照例等在大堂的徐捷不禁一头雾水地扭头望向跟着走出来的舒慧。
舒慧眉间微蹙,难掩忧色。“小捷,最近这段时间看着点你兄弟,但不要多问为什么,也尽量不要干涉他。”
“为什么?”徐捷即刻问道。
舒慧无奈一叹,没有说话。心理医生真的不是神仙,没办法包治百病。如果患者自己不肯配合,强行坚持下去,也不过是给他增加压力。
徐捷也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小声问道:“他会自杀吗?”
舒慧轻轻摇头。“目前应该不会。”
她能感觉到,年知非拒绝她的帮助正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虽然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令他宁愿独自挣扎也不愿向任何人求助,也不相信有人可以帮到他。
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年知非即刻一声不吭地坐回到了显示屏前开始目不转睛地翻看监控,寻找记忆中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过去了,同事们先后下班回家,年奶奶也发来了微信问他是否加班。
年知非拿着手机安静了一会,回了一条:“加班,不用等我。”
他知道,比起他这个假孙子,奶奶一定更希望看到杀死她真孙子的凶手伏法。
放下手机后,年知非又心无旁骛地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监控,直至外卖小哥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年知非诧异地接过外卖小哥指名道姓是给他送来的外卖,低头看了眼外卖单据上的电话号码才发现原来是徐捷给他点的外卖。
“警官好辛苦啊!今天元宵节还加班?”外卖小哥一脸同情。
年知非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