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千秋苍白的手指一抹被割开的手腕,伤口转瞬即愈,只留下淡淡红痕,却仍有着触目惊心之感。
他的神色冰冰凉凉,如若幽魂,垂眸望着少年的身体,良久之后,他淡色的双唇微微张开,声音极轻,似在梦中,低低唤道。
“小小……”
小小。
当年纪宁的至亲都是如此呼唤他的,只因他是这一脉中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宠爱他,给他起了这样的爱称。
最初应千秋不敢这么称呼纪宁他的家族衰落已久,虽然婚约仍在,却早已名存实亡,他进入纪家,虽是纪宁的婚约者,但其实毫无地位可言。
他自知身份,从不奢求什么,更丝毫不敢逾规。和落魄的他不同,纪宁是全族的骄傲,百年一遇的修道天才,风光正盛,最初见到纪宁时,应千秋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
“你为什么不抬头?就这么怕我?”
那时他垂首静立,却蓦然听到少年不满的呵斥,然后就被挑起下颌,眼中蓦然映入了一片火红之色。
一身红衣的少年神采飞扬,随性恣意,自矜又高傲,一眼斜睨过来,好看的眉眼满是傲慢之色,却又偏偏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他生来就该如此夺目。
应千秋彼时仍是少年,面对自己容姿出众的婚约者,霎时心弦一乱,难免多出几分羞涩,但表面上,他仍恪守礼节,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
“……不敢。”
“你说你不敢,不敢什么?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敢怕我?”
面对他的谨小慎微,少年却反倒更加生气,甩手就走:“我就这么可怕?旁支的子弟都不敢亲近我,生怕得罪我,如今就连你也这么对我……”
“不是……”
少年转身离去令应千秋心中一慌,不假思索地扯住少年的衣袖,随即却心中微惊,因为他竟然做出了如此失礼的举动。
可谁知少年不怒反笑,回过头来看向应千秋,眉眼弯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