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道:“血契已成。”
沈妄盯着那抹火纹,脸上好似写着不敢置信。
半响,平心静气,举着手问:“你们妖怪和凡人结契都这么市井无赖?”
沈妄说他是神仙也好,说是妖怪也罢,总归道士和僧人都拿他无可奈何,也不用江奕再去想暴露之后明面上能用的身份。
“我讨厌拖沓。”
“若本王违背契约上的内容会怎么样?”
江奕特地停顿了一下,再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你猜。”
“......”
揉捏眉头,沈妄下了床塌,对着门外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沈二立时抱着雄黄酒冲了进来:“王爷,是不是那妖孽对您——”
“更衣。”沈妄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要去楚楼吃酒。”
沈二:“......”
江奕看着沈妄,手中是一张写有相同内容的‘契纸’。
从上往下数,第三条赫然便是:戒烈酒。
[难道任务对象并没有相信宿主的话?]
“也许罢。”
立血契哪有这么简单,以江奕现如今手头可用的全部积分,充其量也只能弄出一个玄乎点的场景罢了。
至于对方手背上的印记,不过是用难洗的红墨水再加荧光粉罢了。
[连宿主也拿不准吗?]
江奕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沈妄的态度说抗拒也抗拒,但说顺从也顺从。
甚至是小抗拒,大顺从。
以家仆们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来看,沈妄对事应当是雷厉风行,王府受他管辖,所以才维持了这一习性。
以朝臣对沈妄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沈妄此人应是睚眦必报,不会允许与他作对的人在面前瞎蹦跶。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妄的‘委身顺从’才处处透露着不和|谐的地方。
在7号位的记忆中,江奕很少出现犹疑不定的情况,对此表现出了莫大的诧异。
江奕无奈地戳了一下7号位的额头。
以前做事太利落,老七把他神化了已经。
但他终究只是个人,并非神,想要彻底看破一个人还是太难了。
顿了一下,江奕瞄向换好了衣服的沈妄。
虽说无法彻底看破,但有一点江奕可以确定。
——沈妄不是会因为一时不忿而跑出去吃酒的人。
存疑的心理一直持续到王府马车驶到楚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