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牛竹眼前的一小片黑暗。
周围是布满青苔的坚硬墙壁。这里是一个巨大空旷的石室,眼前没有窗户,只有一条通往上面的石阶。
牛竹静坐在牢笼里,蓬乱油腻的头发下面是一双暗淡的眼睛,如同一个死人。胸前微弱的起伏一次又一次强调着,他是这黑暗中一条活着的生命。
三天前,他从阐教的牢狱中醒来,发现两只手被铁链锁住。他多次询问自己被关押的缘由,然而牢里的守卫们却一个个无动于衷,如同冰冷的石像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中传来三个人谈话的声音。
“柴嵩正在和我爹聊天,暂时不会返回道场。”
“我已经确认过,每到这个时辰,殷久悠都在练降头术。”
“今晚务必小心,殷久悠现在的降头术非同小可,而且拥有血契金兰。若是迎面力敌,就算我们联手,也很难占到便宜。”
三个人肆无忌惮的攀谈与周遭格格不入,安静的氛围中显得异常突兀,仿佛永远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听见说话声,牢里的守卫们终于动了起来,仿佛石像突然活了一般。
守卫们东张西望,尽管听见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耳边,却始终看不见一个人影。
牛竹惊愕的目光中,守卫们仿佛突然被硬物敲击脑后,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少顷,面前浮现出三个熟悉的身影,牛竹暗淡的眼睛骤然恢复光彩,“师姐!”
姜凌来不及寒暄,直接用扇子撬开牢房的锁头。
虢翰表情急迫,简单对牛竹说明了他被关押的原因,还有他被殷久悠陷害的事。
牛竹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表情异常复杂,惊愕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苏季吩咐道:“二师兄,你今晚见到殷久悠以后,千万记住两件事。第一,不要和他说话。只要你不说话,他短时间内无法分辨出你是真身还是化身,要让他误以为你是后者。第二,你要逼殷久悠使出飞头降!”
牛竹面露难色,满脸迷茫到:“我不知该怎么做……表哥如果使出飞头降……会怎样?”
苏季斩钉截铁道:“他必死无疑!”
牛竹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垂下头,眼光游离左右。
姜凌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嘱咐道:“千万别对殷久悠手下留情。他给你下降头的时候,可没考虑过你是他表弟!”
虢翰凑上前去道:“殷久悠这种人我最了解。你不弄死他,他就弄死你!”
苏季强调道:“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所有黑锅都是你的!”
一番犹豫过后,牛竹总算勉勉强强点了头。
牛竹来到柴嵩道场的时候,其余三人纷纷躲进草丛,伺机而动。
周围飘散着隐隐的腥臭,牛竹手捂着鼻子,一步步缓慢前进。
殷久悠盘膝坐地,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之中。
忽听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殷久悠蓦然睁眼,看见牛竹缓缓走了过来。
见到牛竹手拿姜凌的锦袋,殷久悠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瞬间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