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都转过身一看,果真看到一个中年青衣捕快匆匆走了过来,忙开口唤道:“前面的可是刘捕头?”
刘捕头脚步一顿,朝罗天都看了过去,看到一老一小外加个妇人,站在县衙门前,不由将手按在腰刀上,警惕地问:“你们是何人?大清早的在县衙门口徘徊,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冤屈,先去写了诉状,若是无事,衙门重地,还是速速离开,”
罗天都忙道:“刘捕头不要误会,我们是从罗家村来的。{}”
刘捕头眉头一皱:“罗家村?罗秀才的家人?”
“正是。”罗天都点头道,“我们只是想问问,他现在可好?县太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提审?”说完,又不动声色地递了一小块碎银过去。
刘捕头摸着手里的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这是惯例,若是哪家有人犯了事,家人说不得要上下打点,若只是询问犯人自身的情况,不涉及到案情,衙门里上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银子刘捕头也收了不少,自是经验老到,只是没想到这家领头的居然是个小孩儿,还颇有些意外。
“罗秀才如今的情况尚好,咱们县太爷最是个公正清廉的,只是吩咐将罗秀才收了监,其他的都要等县太爷将案子审理完毕,才做计较。”
罗天都听得刘捕头都这样说,方才放下心,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爹?我娘担心他没得替换的衣裳,赶着收拾了几件衣裳过来。”
刘捕头皱起了眉,心里有些不悦。
原来衙门有画卯、画酉之说,就是在卯时正刻去衙门画押签到,表示办工了,酉时再签一回,就可收工回家。因为画押时间很早,而县太爷办公却要迟很多,很多衙役都是起了床就急匆匆过来,画押签到完毕,再接着回去休息吃早饭,约摸县太爷快要办公了,才又回到衙门,听候差遣。
刘捕头也是这般,因为昨日去了罗家村传唤罗白宿,辛苦了一回,今早匆匆过来,正要画押签到,然后回家再小憩半刻,不想却被人叫住了,又被拉着问东问西地问个不停,自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收了方氏的银子,自然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随便支了个招道:“这可不太好办,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其他的都要看县太爷如何发落,毕竟自家老娘状告儿子忤逆不孝,罪名可是不小。不如你们且再等几日,届时县太爷定会开堂公审。”说到后来,却有些敷衍之意。
等到刘捕头走了,方氏想出个主意,道:“要不,我们去求求汤老太太,好歹让我们见一见你爹才是。”
罗天都却不很赞同。
她其实并不指望这回能依靠汤老太太或是汤夫人能帮上什么忙,一来她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就是当年方氏教沈三娘蒸米粉,人家那也是给了厚赏,一副银货两讫的态度,不曾亏欠过她们什么;二来,罗白宿的罪名是不孝,委实很有些犯世人的忌讳。而汤老太太和汤夫人,一个是拥有了一句成年儿子,且正享受儿子赡养,另一个也生了儿子,正悉心栽培,无论如何,她们都会站在世人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