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还没有傻到一开始就把那些书写在最后的密宗心法给先翻译过来,同常人一样,他也是捧着一部经书从头干起。他挑了本《威仪释》,不为别的,就应为威、仪二字。现在洛桑正在修习金步摇,礼、仪、威、炽四部已经很纯熟了,洛桑最喜欢威字部里的十六种手印,只是摆出一个姿态,勒旺莎就浑身颤抖,动弹不得。礼字部的十六个手印和步伐更多作用是对世人的劝解,宣扬佛法无边;仪字部的十六个心法手印都是试探性的,对对手的各个穴位全面扫描,一来寻找弱点,二来点到为止,警告对手;威字部就有伏魔卫道的味道了,但是还流有余地;到炽字部,步法和手印就变成三十六种了,那些凶狠的法印配合玄速的步法,直如水银泻地、天火炼狱,涤荡面前的一切,到了这里,就是要把对手彻底往死里弄了,不留一点余地。
扎尔额尼大喇嘛在天葬场,就是使用威字部的心法禁锢了十多个人的身体,这还是扎尔额尼大喇嘛的修为尚浅,现在如果洛桑使用同样的心法,可能那些人被禁锢了也意识不到。
洛桑正是在《威仪释》中寻找着对金步摇的完善,虽然都有威仪二字,但是经书里都是讲述着佛法,好象对自己没什么用。
一道道经文被洛桑翻译出来,《威仪论》还真有平心静气的佛能,洛桑已经从杨悦的影响里彻底挣脱了出来,他书写一段,就停顿十几分钟。杨悦还以为他在思索,她已经专注于洛桑的译文了,自己面前的纸张上,还是一片空白。
洛桑其实是在运用神识在探究着这个神秘的小楼里奇怪又熟悉的能量的来源,既然在经书里没什么发现,就该寻找小楼里的五行阵了。探阵要先寻找阵眼,只有找到阵眼,才能着手去研究这个阵形。
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每用神识搜索完一片区域,就翻译一点。他已经把阵眼锁定在楼内偏东北的一间地下石室里了,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的具体情况;现在身边有人,洛桑不能专心去探察,也不敢把通过黑玉扳指来加强自己的神识;他需要等到没人时,再仔细探察。确定了具体位置后,洛桑专心翻译起面前的藏文;来以前,辅导员说过,这些劳动都是有报酬的,每翻译一页二十元。
洛桑翻译了十多页后,看到杨悦的面前还是只开了个头,就把她面前的经书拿过来,看了片刻,就在一张草稿纸上飞快的写了三张多,递了过去。杨悦本来红着脸不要,后来又想起了什么,就抓过来抄写起来。
六点,小楼里响起了下班铃声。周老教授在感谢了大家后,送他们出了书冢。到了小楼外,洛桑才发现楼门口钉着一块铜牌,上面写着: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
杨悦自然的走在洛桑的右边,和众人说笑着出了书冢的院子,和大家告别后,洛桑独自向校外走去。
乔影的所在的小区,在学院的西边大约五公里。从校门口到小区,有两辆公交,但洛桑从没坐过公交,他总是步行来往。
夕阳快要沉没在不远处香山的峰峦里了,橘黄的火烧云放肆着最后的辉煌,把路边一座座高楼的玻璃幕墙映上一层层怪异的辉晕;串流的车辆或向那橘黄驰去,或从那橘黄中驰来。
洛桑边走边思索着,在这繁华的都市里,在二百多年后的现在,一坐正运行着的五行阵突然出现在那里,对于自己是好是坏呢?在洛桑为数不多的经验里,这种奇阵,应该存在于人迹稀少的地方。洛桑也从没见在这个世界里出现那么巨大的五行阵,构成五行阵的,是那个石坐和石坐上充做支柱的三十六根石柱,小楼只是附属物,起着掩人耳目的作用。
构造小楼的木材,虽然是上好的硬木,但它们之所以能保存这么好,是因为五行阵在庇护着它。阵内聚拢来的能量,能使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得到很好的维护,常年在里面工作的人,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自己也接触过五行阵的洛桑,知道要维持这么大的一个阵的运转,需要很大的神通,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常年做到的;洛桑推测,一定有一派很大修行者的势力,存在于小楼内或小楼的周围,要不然,一两个人或一个家族不可能使这巨大的五行阵保持上百年。
洛桑只看用自己的神识稍加试探,就断定,这个五行阵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了。五行阵所在的小楼,正是洛桑儿时的家乡,这里的一草一木洛桑都十分熟悉;二百年前,学院的所在地还是一片荒原,而书冢那里,正是洛桑被僧、道仙人度化的地方。虽然小庙不在了,但一进书冢,洛桑就察觉到了自己以前学习另一个五行阵时,隐隐留下的信息。
一个地方再神秘,也不可能在充满战火硝烟和动荡不安的百年岁月里保持完好。特别它存在于北京,一百多年里,至少有五个政权轮流统治着这里,每个政权的交替,都是充满血腥的;一个家族,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精力和势力,周旋其中,只有是一个大的门派,为了本身的利益,才会对各个可能的势力加以平衡和投入,能拥有一座五行阵的门派肯定是一个十分了得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