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语也僵硬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有没有批准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在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你觉得南极怎么样，虽然远一点，但是好歹生命会有点保障……”

“……你果然很不可靠。”顾小夕认真地下了结论。

魏笑语抓起旁边保持戒备状态的雪莉：“雪莉也可以去南极吧？”

×××

魏七说完那句话以后，将手机轻轻地按掉，恐怕魏五要好久才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吧。

那架直升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下，便向前飞去。

魏七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到房间的阳台上，刚打开落地的玻璃门，直升机巨大的噪音和强劲的风一股脑儿冲进房间，书本的书页疯狂地翻动起来，窗帘也被强所谓有地拉伸到巨大的弧度。

魏七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前，直升机的探照光线让他的眼睛会有短暂的失明。

探照光线终于划过以后，魏七皱着眉看着那架直升机，冷金属带来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冰冷气息，带着一种尘土和烟硝的味道就这么凭空闯进来。

直升机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毕竟这里也没有可以停直升机的地方，它的门被推在一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跟驾驶员做了一个手势以后，毫无预兆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如同黑暗中某种致命而优雅的猫科动物，那个男人稳稳地落在阳台的地面上，黑色的军用风衣被身后的直升机吹地猎猎作响。

那架直升飞机微微偏向另一侧，然后驾驶员拉动引擎离开。

“我回来了。”那个男人淡淡地说，走过魏七的身边对他轻轻地点点头。

魏七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看到那个男人穿着军用的黑色大衣，里面却穿着宴会用的礼服，打着黑色的领结。黑色的短发因为高空气流而有些凌乱。

他走进房间，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黑色的墨镜拿下来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头看了魏七一眼：“你的房间有点乱。”

这是拜谁所赐啊——魏七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将外面罩的那件黑色风衣脱下来。

“你喝酒了？”调酒师永远对酒精最为敏感。

脱下黑色风衣的男人，穿着一身高雅舞会才会穿着的礼服，他墨蓝色的眼睛深邃而温和，却总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嗯，刚从一个舞会上回来，”他轻声说，语调如同他仿佛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个舞会一样。

除了酒精的味道，那里还带着某种无法掩盖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那个人缓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还穿着那身礼服，这会儿却让人感到宁静。他的手臂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顺着扶手微微地垂下。那双手显得修长漂亮而不事生产，而他的主人也是如此，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要咖啡吗？”魏七问，虽然他刚刚将那一套东西洗好。

那个男人看着他，微微点点头。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却在其中埋藏着一些难以探究的深沉。

魏七转身去煮咖啡。

他今天第二次煮咖啡，刚才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弟弟，这会儿又得为他再煮一次。

等他端着咖啡回到客厅的时候，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魏七犹豫着是不是该叫醒他，否则咖啡就白煮了——几经衡量之下，他决定还是不要叫醒他比较好。通常魏笑谦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心情会很不好。

他弯腰将咖啡放到对方面前的茶几上，转头看了魏笑谦一眼。

那个男人睡着的时候和清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他的身上还带着火药味和血腥味，但是跟那双睡脸却格格不入。他忽然想起传说中陨落的天使路西法，那个上帝曾经最偏爱的天使如同晨星一般的闪耀，却又如此的残忍和傲慢。

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毛毯，走到魏笑谦身边将毛毯盖到对方的身上。

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魏七愣了愣：“笑谦少爷？”